话刚说出口，就直觉不对，捋了下长须，忙改口道：“错了，是天羁山。”
青年转过头看他，眉如墨画，见他不停捋着嘴边那几根长须，嘴角破天荒带了一点笑意，“你还是与以前一样没有戒心，太容易放松警惕，一说谎就不自觉揪嘴边的长须。”
“沟子山……”
他重复了一遍，笑吟吟地说道：“多谢了。”
祥龙浑身震了一下，就算他再傻，此刻也意识到对方早就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了。却偏偏装作不知，与他虚与委蛇，只为套出他想要的答案。
他看着相识多年，姑且可以成为朋友的人，凛冽的寒意悉堆在眼角，“所以，你说了那么多，都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好给我下套？”
“是。”对方没有否认。
“为什么？”祥龙满心失望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的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原本清风朗月，性情温厚的人，怎么会在不知不觉间变成这样了呢？！
举止言行间都充满了算计，阴郁冷沉，不复从前的端方雅正。
到底是为了什么？
青年回望着他，凤眼里阴沉沉，黑漆漆的，看不出一丁点儿的情绪，薄唇微启，缓缓吐出四个字，“兵不厌诈。”
“对于你的族人，你也这样吗？”
“他们？”青年扯了一下嘴角，“他们还不值得我这样费尽心思。”
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淡紫色狐裘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颀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祥龙的视线里。
“你这个混蛋！”祥龙气得在原地大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