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转过身,露出平静的笑容:“香儿姑娘,这一阵子辛苦你了。”
郭香连忙摆摆手,明媚的笑道:“不辛苦不辛苦,我这一趟见识了很多,是我前十六年所不曾经历过的。没了合欢宗的危机,我才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正常的生活。这一切,还是多亏了道长。”
张小凡再次转身,望向佛光逝去的方向。
“总有一天,这天下之大,你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回哪里,就回哪里。即便是三宗,即便是皇朝,也不能阻挡于你。”
他平静的说道,随即脚步一踏,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郭香怔然立在原处,清徽道长竟然打算掀翻了这笼罩在大晋头上的三宗吗?
其实类似的话,她在前往小寒山寺的路上,就曾听清徽道长提过。
只是这一刻的话语,远比上一次更加平静。
那平静里,蕴藏着无比的自信。
“若真有那一天,香儿相信,也愿意等它到来。”
少女站在寒风里喃喃说道,旋即脸上绽放出梅花一样的明艳风采。
……
半空里。
太一仙门的度厄真人皱眉道:“普智,你这样做是不是太高调了?”
全身绽放金色佛光的普智和尚,垂眉回道:“阿弥陀佛,世人沉浮于苦海,我佛门若不显圣,他们哪里知道彼岸在哪?不知彼岸,焉能自渡?贫僧不过是借此机会,让世人多一丝开悟之缘罢了。”
度厄嗤笑一声:“冠冕堂皇。”
他是太一仙门的长老,常年未下过山,也是前不久才得知天下崇佛抑道的事情。
如今看来,这悬空寺确实有些手段。
佛门讲究显圣入世,度化世人,而道门讲究出世,僻居深山,因此在传道一事上就落在了下风。
这些年世人越发信仰佛门,摈弃道门,也不是没有缘由。
一旁的觉远见他不满,笑道:“度厄真人,你若是不服,要么再与贫僧斗上一斗?你若是输了,可得自愿长住在我悬空寺洗心崖。”
度厄当即就语气一滞。
上次他本打算前往涿光山,剪除灵枢观,结果就是在半路被这该死的和尚截住,一路被捆缚着拖到了悬空寺。
这群和尚既不打他,也不骂他,而是将其关在洗心崖,每日安排和尚轮番给他念经,颂扬佛法。
这简直快把他逼疯了。
到现在他的耳朵里还有“嗡嗡嗡”的声音。
“觉远,你上次不过是提前布下阵法,赢得侥幸。这次踏平了灵枢观之后,本长老与你赌斗一番又如何!”
他怒火中烧,冷哼道。
而他的师兄,也就是四人里修为最高的度阴真人,一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似乎全然没有听见他们的纷争。
觉远不由忌惮的看他一眼,没有继续吵下去。
唯有普智的诵念声绵绵不绝。
四人的遁光很快划破天际,冲进东陵郡的地域里。
……
涿光山,灵枢观。
张小凡来到前院,向忙碌的李长寿吩咐道:“一寿,待会儿有贵客临门,恐怕会造成动荡。你去遣散了香客,就说今日灵枢观闭观。”
李长寿微微愣了一下。
贵客临门,造成动荡?这不是贵客,是恶客吧?
他心念电转,应声道:“是,清风,明月,你们随我来。还有,去做个牌子,立在山道下。”
李逍遥和赵灵儿从后面跟过来,闻言说道:“师父,是不是道观里遇到什么麻烦?我,我不走,我要与您一起对抗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