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止缓缓抬起芦苇笛,吹奏了起来。
本以为乐器太过简易,会演奏不出他的水准。可郝瑟却惊讶地发现,那片简单的叶子,经过李止的唇,流动出的曲调竟然如此触动人心。
那旋律,如此悠扬,完全配得上他音律大家的身份。
那低沉悠扬的旋律,让郝瑟微微一顿,为何她觉得这旋律如此熟悉。让她总想起月光之下,孔雀绽开美丽的长尾,在晨雾弥漫的竹林里漫步。
漫天的星空洒落,参差斑驳的竹影在风中摇曳。在竹林附近的小楼下,阿妹在窗前偷偷地瞅着林子里背着背篓的阿哥,目光爱恋而缠绵。
这曲调,似乎有些像现代时候她听过的一首傣族舞曲,可仔细一听,又似乎不太一样。虽然不一样,可那氛围感几乎一致。
她总觉得,这样的曲子,她听过。这样的氛围感,她似乎曾经经历过。却怎么也想不起这感觉从何而来。
郝瑟抬眸看了一眼李止,见他仍然认真地吹奏着,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日光下,绽开一片碎钻般的光芒。
笛声一转,换了个曲,绵绵不绝,或轻快,或哀愁,或欢快,或忧伤,如流水泻过。
郝瑟听着听着,竟微微湿润了眼眶。
不知为何,在这样婉转的乐声里,她似乎听出一种曾经沧海的悲凉感来。在曲调里,仿若看到人世间的相逢又离合。
空气里,隐隐流淌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凉。
心里没来由地狠狠一痛。
这种痛,在这一刻,竟然和曾经梦里的痛,以及和景翊在一起时候,偶尔闪过的痛,奇异地有些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郝瑟微微迷茫。
她的过去,不是应该只和景翊有关联吗?
可是为何,如今的李止,也让她渐渐地有了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这是说,原主曾经和李止还有其他纠葛,一些她不知道的纠葛?还是说,本身就是她景菲菲失忆那段时间,也和李止有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