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林氏不停地擦眼泪,是啊怎么能不老?她后嫁的这个,在二儿子一岁多的时候就溺水死了,她前面的男人也是病死的,于是谁都说她克妻。
大伯家虽然会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庇护一二,但仰人鼻息的日子,着实难熬。
林氏都想不到,她当初留在临河村的那个孩子,能考中入仕,还能记着她这个母亲。
马车还是八成新的,里面放着小几,铺桌椅的褥子也是绸缎的,林氏带着两个儿子,坐在那儿拘谨不已。
即便面对面坐着的是亲儿子,林氏也放肆不起来。
她瞧瞧打量了宗徹好几眼,才说道:“徹儿,你比以前,温和多了。”
林氏到现在都还记得,这孩子小的时候,那冷冷的愣愣的样子,她遵循娘家意思,离开宗家的那天,他只是站在院子里看着她,眼睛里一点泪花都没有。
她那时候以为,这个孩子大了也会是个冷心冷肺的人,她坚持在宗家守着,未必好过。
没想到,今天这个孩子出息了,竟然还能想起她。
宗徹唇角不自觉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只看林氏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对这个母亲,宗徹真得很难再生出更多的期待。
他的目光落在林氏左右两个小男孩身上,问道:“他们都多大了?”
“这是你大弟,”林氏抹抹眼睛,扶着大儿子的肩膀,“他叫严晷,日晷的晷。这是你二弟,他叫严准,准时准刻的准。”
宗徹点了点头,莫名其妙多两个弟弟,都得谢谢顺泰帝啊。
两个男孩一个八九岁,一个才四五岁,在宗徹只是淡淡的一个目光中,往母亲身边缩得跟两只瑟瑟发抖的鹌鹑似的。
宗徹道:“到我家,没什么要求,只要别给溆儿找麻烦,一切随你们自由。”
刚心里温暖了些的林氏,听见这话,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道:“溆儿,就是安家的那个大妮。”
宗徹只道:“她现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