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赫连同化也只能带夏娃一起与中年文官进了书房,中年文官摒退众人,又看了眼夏娃,赫连同化道:“无妨。”
虽已多年未见,但情况紧急,中年文官也无暇顾及太多,他转身走到书架旁边,不知摸了什么东西,书架陡然展开,露出里头一个暗格,中年文官从暗格中取出一沓纸张,推到了赫连同化面前。
赫连同化快速翻了一遍,夏娃佯作没兴趣,实则眼角余光看得比赫连同化更快。
那是几份口供及数封信函,信的内容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含玄机,中年文官道:“同化兄,你是知道的,自打二十年前的皇室血案,这些年下来,就没有哪一位皇帝能安稳!勋贵们愈发咄咄逼人,今上又迄今膝下无子。”
顿了下,他斩钉截铁地给出了结论:“有人坐不住了。”
赫连同化将这沓口供并信函看完后问:“嶂府那边,我数年前曾去过,确实如这你信中所说,不似往日荒凉。”
中年文官道:“皇帝又病了,至今为止,已有月余不曾上朝,朝中诸多事宜,皆由霍达家与格也勒家掌控。”
赫连同化:“今上身体如何?”
中年文官摇头:“我等无法与宫内取得联系,事已至此,今上若驾崩,皇室便后继无人,既然嶂府那边愿意相助,即便是与虎谋皮,我也想要争上一争。”
赫连同化思索片刻,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中年文官:“你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若有你在——”
“这些客套话便别说了。”赫连同化淡道,“早在二十年前,我便不是什么大将军,也没什么能耐了。”
中年文官见他如此,忍不住道:“同化兄,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我知晓你离朝而去,是为寻找当年残害皇室的恶鬼,无论如何,你在我心中,在许多人心中,仍旧是从前那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否则我又如何会再三写信请你回来相助?”
赫连同化听着这些溢美之词,依旧没什么表情,只用手轻轻拍着怀中迷迷糊糊的夏娃,道:“声音轻些。”
中年文官先压低嗓音,然后悄声问:“这真不是你的女儿?”
赫连同化沉默片刻才道:“我哪有这般福气。”
中年文官不免咋舌,心说不是亲生女儿,竟也这般细心慈爱,难道说这二十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已将大将军的雄心壮志尽数磨灭了么?
实际上夏娃并没有睡着,她将这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并迅速在心中分析起了形势。
听中年文官这意思,皇帝眼下生死未知,二十年角逐下来,朝中势力最大的霍达家与格也勒家,野心已经膨胀至极点,而只要这位皇帝驾崩,除非臣民们愿意接受残疾皇帝或是傻子皇帝,否则皇室已无新君人选。
霍达家与格也勒家皆手握兵权,如中年文官这般的保皇党,在朝中少得可怜,他们被两家联手打压,受不到重用,皇帝又无法为他们撑腰,也确实是到了山穷水尽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