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看着他,表情伤感,他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回来干什么。”
“村里要迁坟,我就回来了。”宁星阮回道。
“快走吧,明天就走,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啦!”
宁星阮啊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师,我得等村里祭祖典礼过后才能走,四爷爷让我祭祖时当什么持香童子呢。”
陈老师表情骤变,眼神惊恐,嘴里念叨着迟了迟了,枯瘦的手抓住宁星阮的小臂,咬牙道:“你听话,赶紧走吧,再不走……”
话说到一半,他喉咙里发出一阵怪异的咯咯声,然后就一言不发,毫不迟疑的转头离开了。
宁星阮跟出去喊了几句,见老人健步如飞越走越快,很快就不见了人影,只好满心疑虑的回去了。
不大会儿,宁平阳提着两个塑料袋回来,脸色很不好。
宁星阮询问是不是祠堂出了什么事,他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村里有个疯子淹死在河里了,以前还是咱村里小学的老师,家里死的就剩他一个,疯了好几年现在也算是解脱了……”
后面说的什么宁星阮已经听不见了,他跌坐在凳子上,耳朵里轰鸣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等被宁平阳晃着胳膊唤醒,他才惨白着嘴唇,颤抖着声音把刚才的事情说了。
宁平阳听完呆在原地,只觉身上一阵阵发冷。长久的沉默后,他声音艰涩道:“也许是从咱家离开他就去河边了……”
倒了杯热水塞到宁星阮手里,宁平阳不敢再多说,只是揉搓着宁星阮的手,想要给他暖热。
两人潦草吃了晚饭,宁平阳收拾了碗筷,烧水洗漱,特地留了一桶热水给宁星阮泡脚。
宁星阮攥着白天青玄道张送的护身符跟在叔叔身后,一步也不敢离,惶然四顾,只觉得黑夜里处处都像是藏着东西。
墙角阴影里,关着的洗澡间,厨房灶台后,他像只受了惊的鸟一样,处处警惕。
“今天晚上你跟我挤挤,明天去见青玄道长就没事了。”宁平阳把被子抱到自己屋里,放到里面靠墙的位置,示意宁星阮进去。
床不宽,躺两个人有点挤,几乎没有翻身的余地,宁星阮被挤在墙和叔叔中间,却觉得异常安心。
夜里灯没有关,他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听到旁边叔叔的呼吸声逐渐平缓,仍然毫无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