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霖只‘嗯’了一声,再无他话。
周莞宁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便停了下来,脸上带着一丝苦涩。
自从婆母过世之后,她便敏感地发现夫君的态度有了变化,以往他虽然人前是那副冷漠少言的模样,可在她和孩子面前,却是最温和耐心不过的。
可如今,不论人前还是人后,他都已经变得寡言少语,有时候还会怔怔地坐着出神,甚至在数不清几个夜里,他从梦中惊醒时,眼中隐隐闪现着水光。
“你是不是怪我了?若不是我,当年你也不会将母亲送到家庙里。”终于,她忍不住低声问。
魏承霖的脚步微顿,片刻,苦涩地道:“为什么要怪你?作出决定的是我,执行的也是我,便是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
周莞宁紧咬着唇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魏承霖脚步越来越快,到后来几乎快要小跑起来,像是一副想要逃离的急切模样,直到执墨迎面匆匆而来,脸色难看地回禀:“国公爷,周二公子出事了!”
他一下子便止了步,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周二公子指的正是他的舅兄,如今的户部尚书周懋次子、妻子的二哥周卓。
“他出什么事了?”他垂着眼帘,脸上瞧不出半分表情,沉声问。
“意外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脑袋撞上坡下石头,当场昏迷,至今仍未清醒,生死未卜!”
“什么?!我二哥怎么了?怎会这样?!”发现夫君漏了腰间玉佩的周莞宁追了出来,恰好听到此话,脸色顿时大变,急得直问。
执墨又将刚得来的消息向她禀报。
周莞宁身子一晃,险些站立不稳,还是魏承霖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
“救救我二哥,你快找人去救救我二哥……”周莞宁一把抓住他的手,哀求道。
魏承霖沉默。
见他不作声,周莞宁急了,带着哭音道:“你救救他,快救救他,只有你才能救他了……”
魏承霖任由她扯着自己的袖子,良久,才平静地道:“阿莞,你忘了当年我答应过母亲什么了么?”
周莞宁哭声顿止,泪眼朦胧地睇着他:“可是、可是当年你也说过,那、那不过是意外,并、并非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