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李琢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玩味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本外壳被烤成炭状的红薯,一经掰开,立马露出金黄软糯的内里,白色热气随之冒出,烤红薯的甜香也渐渐充盈这一处天地。
嗯?
这是什么吃食,竟然从未瞧见过。
李琢的眉头飞快挑了一下,看向吃食和沈媛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
察觉到李琢意味不明的目光,沈媛还以为对方仍然不满足。她犹豫再三,还是狠狠心,又掰了一丢丢烤红薯扔到李琢尚未合拢的手掌心,暗自怒骂。
狗皇帝,真贪心!
这一前一后被分出来的两块吃食,个头都挺小,加起来不过大半个手掌的大小,瞧着很是寒碜。
明明是极为敷衍的举动,偏偏沈媛还摆出一副“我好心疼”“你怎么如此贪心”的心痛模样,弄得李琢越发无语。
实不相瞒,他如今二十有一,登基已经快六年,也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但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样性子的人。
少年登基,大雍山河社稷的担子压在肩上,李琢有些也免不了生出烦躁。皇帝一袭明黄龙袍太显眼,宫廷侍卫的装束又太笨重,因而每到此时,他便会换上内侍衣裳,拿着出入无阻的令牌,在暗卫的护卫下,避开夜巡的宫廷侍卫,漫无目的地在宫中随意走着,借此散心。
今日本是后宫宫宴,散席后,李琢就独自回了甘露殿。处理朝堂政务时,看见各大世家和寒门一派惹出来的事情,心中郁气难消,就想着出来透透气。
无意中行至此处宫墙外,他先是听见窗户被推开的细微声响,又隐隐闻见一股炭味,便示意暗卫去悄悄探查。
得知是沈才人弄出的动静,李琢当即想起对方在宫宴上专心用膳的模样。随后,又念及暗卫前些日子报来的投毒一案,以及对方病愈后不能言语、性情略有变化的怪事,他立马来了兴致。
眼下,李琢握着两小块烤红薯,五指几不可见的抽动几下,随后在沈媛痛心疾首的防备眼神中,收回右手,轻轻笑了一声。
“才人好生小气,不怕这口堵不住吗?”
沈媛一听,心下一定,秉持着“不就是演戏么,谁怕谁啊”的念头,底气十足地比划起来。
我私做吃食,自然有过,但你一个内侍私闯后妃居所,小心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