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千佛笑道:“那倒不怕。我身上还有块玉佩,当掉了能换点钱。”
底蕴深厚的大家族和那些乍富起来的新贵就是不一样,子孙多低调谦逊,丝毫没有张扬显摆的爱好。
常千佛腰上挂着的那块和田羊脂玉佩,质地通透,色泽温润,是上品中的上品。当掉就是买下整座鼎丰楼也绰绰有余。他竟然只说可以换点钱。
穆典可当然不会让常千佛当了玉佩请自己吃饭,特意挑了个不贵的,说道:“我想吃阳春面。”
在姑苏找一家吃阳春面的店子并不难。穆典可和常千佛都不是挑剔之人,转过华清街不久,就在路边找到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面店。
经营面店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妇人看起来精明强干,男子憨厚朴实,一个揉面,一个切葱,没有什么对话,看着却很是融洽温馨。
大约是因为下雨天的缘故,面店的生意颇为冷清。旁边两桌客人吃完离开后,整个店里就只剩下常千佛和穆典可两个客人了。
用大海碗盛着的阳春面给足了分量,乳白色的面汤上卧着金灿灿的煎蛋,面条根根匀称劲道,莹色透亮;葱花碧绿,被切成细细一缕缕的丝,浮洒在汤面上。香味扑鼻,色泽诱人。
常千佛是真的饿了,何况心情又好,胃口大开。不多时一大碗阳春面便下了肚,意犹未尽,又跟老板要了一碗。
穆典可才吃了一小半。
她平常吃饭倒没这么慢,一来在崇德堂喝水喝多了,确实吃不下。二来头一回跟常千佛一起吃饭,多少有几分端着,不敢放开了吃。
等到常千佛第二碗面又吃完,穆典可一大碗面还是没怎么动。
常千佛也看出她不饿了,却不点破她,嘴角笑意越发盛,只管一瞬不瞬地瞅着她。
穆典可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又敏感,知道自己先头说自己饿了的一番说辞已经露了馅,复又懊恼起来。忍了一阵子,实在忍不住了,抬头不悦道:“你不好好吃面,总看着我做什么?”
常千佛道:“我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