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谨管着槐树胡同的中馈,霍沅在娘家的吃用都是走的冯老夫人的开销,冯老夫人每个月有半斤燕窝、半斤雪蛤,现在到了月中就没有了,霍沅便打发人到库房去领,库房见来的人是冯老夫人屋里的,只好去请示霍思谨,虽然还是让人领走,可是免不了要给些脸色。
一来二去,冯老夫人屋里的丫鬟婆子便时常在外面诉苦,说她们屋里既有大小姐管着,又有四姑太太沾着,日子捉襟见肘。
这话传到霍沅和霍思谨耳中,姑侄二人免不了又是一番短兵相接。
今天霍沅便当着一堆丫鬟婆子的面,讥讽霍思谨是要做填房太太的人。
霍思谨气得半死,告诉库房,但凡是超出额度的东西,就是一块冰一块炭也不能给出去。
霍思谨带着翠缕从槐树胡同出来时,冯老夫人正在屋里拍着大脑哭骂自己命苦,老太爷为何不把她带走,留下她这个苦命人在这家里看人脸色。
霍沅则拿着帕子,站在院子门口,指着霍思谨院子的方向破口大骂,果然是从小养在外面的下做东西,上不了台面,拿着鸡毛就当令箭,快让袁家娶过去吧,袁维云的死鬼原配半夜出来掐死她。
走出槐树胡同,霍思谨站在门口,虽然后宅的骂声传不到这里,可是霍沅撇着嘴角嘲弄的脸还在她眼前晃悠。
填房?
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大家闺秀要去给人家当填房?
如果是王孙公子、高门大户倒也罢了,那袁家算什么?除了一个看不到前程的庶吉士,袁家什么也没有。
袁霍两家刚刚议亲,她就已经成了别人口中的笑柄,这亲事真若是成了,她嫁进袁家,这辈子也别想再抬头了。
霍思谨一边抱怨霍江狠心,一边又抱怨霍炎这个所谓的哥哥对她不闻不问。
翠缕见她神思恍惚,也吓了一跳,慌忙对跟轿婆子道:“不用你跟着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