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髦没有做声,孙平上前两步,说话很客气,道:“回郎君,我等本是跟着窦弃的,后来那个,那个鹿脯事发……窦行主流放之后,无处可去,就跟了唐行主……”
“哪个唐行主?”
原来是窦弃的手下,想必那夜在至宾楼里打架的也有这个孙平,因此认得他和左彣。至于唐行主,徐佑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又是唐知义?钱塘县人口虽然不多,可几次三番都跟唐知义起冲突,也着实有点啼笑皆非。
“唐知义,唐行主!”
果然是他,徐佑笑了笑,道:“我跟唐行主也算是老相识了!”
“是,郎君,今个的事其实是误会,要不……”
“孙平,闭嘴!”苟髦终于反应过来,管什么七郎八郎,惹了他苟老大就是不行,道:“你怂个屁,义兴徐氏早他妈的灭门了,只剩这么个贪生怕死的狗东西,有什么好怕的?我就不信,毛都没长齐全的黄口小儿,天大爷一口气就能吹跑,还六品?呸,糊弄谁呢,要不是以前有徐氏给撑腰,人人怕你三分,你能入的了九品榜?还六品,连只鸡都杀不死的废物!真有这个本事,怎么不去报仇啊?啊?”
“放肆!”
左彣大怒,正要上前教训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徐佑摆摆手,笑道:“无妨,徐氏犯了国法,受到朝廷惩戒,那是应得的。灭门?苟兄没有说错。只是报仇?哈,你让我找太子报仇?苟兄,单单这句话,就能要你满门老幼的脑袋,你信不信?”
苟髦又是一窒,大冷的天,额头却似乎要流出来汗水,重重的跺了下脚,道:“原来六品高手,是用这一张利口吹出来的。来来来,有种跟我单打独斗,赢了,我这大好头颅由你拿去,输了,老子也不要你的头,只要你跪下来骂三声义兴徐氏都是死狗就行了。”
左彣身后站着三名部曲,李木、吴善、严阳,这三人中李木的身手最好,闻言踏前一步,抽出腰间长刀,道:“凭你也配跟郞主交手,让我来会会你!”
苟髦扬天狂笑,短殳握在手里,缓缓斜指李木的胸口。
刹那之间,气势骤变!
徐佑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眼眸里溢出笑意,道:“我说呢,这么不怕死,原来你已经通了水火关。”
习武人虽多,可通过水火关的万中无一。当初左彣跟窦弃交过手,他也只是勉强通了水火关而已,不知从哪里学了几手刀法,在钱塘地界就足以横着走了。在由禾村,左彣虽然没跟唐知义动手,但看他步伐体态,修为尚不及窦弃,却也能够统合钱塘的游侠儿,成为一县的行主。
这个苟髦,单论实力,估计不在唐知义之下。看他的脾性,也不像是肯屈尊的人,这样说来,要么他是刘彖的私人部曲,跟唐知义没什么关系,要么他在不久前才刚刚通了水火关,所以才自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