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时寒收线回宿舍的时候, 宿舍里的青年抬头硬邦邦地问了一句。
不是他八卦,宿舍和阳台之间的落地玻璃窗不隔音,时寒和对方嘀嘀咕咕的声音总能传进来那么一两句。
四人宿舍现在一共就他俩入住, 互不搭理实在太奇怪了,也,让人有点害怕。
“不是,”时寒回答得飞快,还是那一套说辞:“我儿子, ”完事不忘强调一句,“兽人生子早。”
“哦,那你们父子感情真好。”
对方说完后就不再说话了。
他并不是真的感兴趣, 纯粹只是礼貌地“社交”一下。
青年名叫李夕,生得有些瘦有些黑,是机甲专业一年级学生,因摔断腿没参加军训。
他话不多,左腿上还打着石膏, 也不像苏年年那群人那么有朝气,这段时间平时就呆在宿舍复习, 不怎么出门, 吃饭就靠营养液。
虽然星际医疗条件好多了,但老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机甲操作是精细活儿,如果留下什么后遗症,恐怕军旅生涯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时寒看着他一瘸一拐地去澡堂洗澡, 姿势十分奇怪。时寒见过军医包扎的手法, 战场混乱, 伤患不一定由一位军医负责到底,因此随军的军医们掌握了一种约定俗成的包扎规则,直接从手法就能看出伤到哪里,避免下一个接手的人手忙脚乱,耽误效率。
都是体能过硬的十几岁青少年,哪个好端端地自己摔劈叉成这样,倒像是小腿骨被外力踩裂了。
但李夕自尊心很强,对受伤的事只字不提,时寒也就没硬往上凑。
他耳畔回响着刚才室友说的话。
男朋友?
怎么可能。
时寒舌尖轻轻舔舐过犬齿,把心里的那一点痒意强行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