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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

张剑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林三眼睛里忽然有精光闪过,他知道张剑的用意,可明天就要行刑了,相比之下寻衅滋事只是很小的罪。张剑见他犹豫,又开口道:“我知道现在翻供已经来不及了,我只需要你顺手帮个忙,你不但可以报仇,我还答应替你照顾好你的老母。”

林三和林母闻言都是一愣,林母道:“恩公,这如何使得。”

林三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你此话当真?”

张剑点点头。“我可不是钱勇那种言而无信的无耻之徒。今日我对天发誓,只要你帮我,明日我就接你母亲住到我家去。等她百年后,我还会替你为你母亲送终。如果我敢反悔,天打五雷轰!”

张剑话音刚落,林三和林母都跪了下来,林三道:“我身戴枷锁,不能磕头谢恩了。我有什么可以做的,你尽管提!。”

张剑连忙将林母扶起,又从怀里掏出一双做工精细的布鞋说道:“快帮你儿子穿上吧,穿了好鞋子,黄泉路上也好走些。”

和电视剧演的一样,坐在囚车里游街示众的林三被西京的百姓拿着东西扔了一路。虽然很多西京百姓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但凑热闹永远是人的天性。林三脑袋上和囚服上满是菜叶和蛋壳,他垂拉着脑袋,任凭百姓丢东西到自己身上。

等到了菜市口,监斩官验明正身后,向围观百姓宣读了林三的罪状。一般犯人到了这个时候,早就吓得话都说不出了。这林三也是个狠角色,他等监斩官念完,立即开口向围观百姓喊道:“我林三死有余辜!”

监斩官还从未见过有犯人在行刑前向百姓忏悔的,因此没有制止他。林三又说:“我杀了人还敢到张氏成衣铺闹事,实在是罪有应得。南楚律法无情,诸位看客莫要学我。”

人群中立即有人骂道:“死到临头,说这些又有何用?”

林三喊道:“不错,我死有余辜。但那缘汇坊掌柜钱勇让我顶罪,事后却翻脸不认人。钱勇言而无信,不得好死!”

监斩官一听不对,这林三竟要在刑场翻供。南楚律法规定,监斩官不得阻止即将受刑的死囚说话,为的就是防止冤假错案发生。监斩官忙问:“你可有证据?”

林三却喊道:“我穿缘汇坊的鞋子上路,就是告诉你们这鞋子是死囚穿的。谁穿了就和我一样不得好死,生生世世受我林三诅咒!”

监斩官大怒,立即让人掌嘴林三。围观的百姓都朝林三脚上看去,果然是缘汇坊的鞋子。人群中立即像炸了窝一样,都议论纷纷起来。林三被掌了嘴,却仍是重复刚才的话。监斩官无奈,只得命人拿破布堵了他的嘴巴。午时一到,刽子手立即行刑。众人看到林三被砍了脑袋,血溅到了鞋子上,顿时又是一阵惊呼。

很快,这事便在西京传遍了。钱勇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家里的生意竟然被林三几句话给毁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很多人都信了林三所言。林三说钱勇找他顶罪,却没说顶的什么罪,外面都在传言,是钱勇指示林三杀的人。之前和钱勇交好的人,现在无不对他敬而远之,就连西京府府尹谢麟都翻脸不认人了。缘汇坊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不单鞋子卖不出去,连衣服生意也跟着受了牵连。

西京百姓不买的理由有很多,有的是鄙夷钱勇的为人,有的是忌讳林三在刑场的那番话,还有的纯粹是跟风。西京又不是只有缘汇坊一家店,去别家买就是了,何必要去犯冲呢?

钱勇终于后悔了,省那十几两银子干嘛!现在他悔之晚矣,虽然知道张剑脱不了干系,却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他只能将满身的怒气撒向自己媳妇,朝着钱夫人就是几个大嘴巴子。“你这个贱人,没事去招惹张剑干嘛!”

钱夫人满肚子怨气,明明是钱家和张家斗了二十几年,现在都怪到老娘头上来了。钱夫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伸出爪子就和钱勇扭打在了一起。

凡动刀者必死于刀下,凡玩火者必被火焚烤。林三死前尽孝,也不枉做了回男人。而钱勇言而无信,终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剑并没有告诉张梦瑶内情,他不希望自己的女人面对现实的黑暗。吴忠国似乎猜到了是张剑做的,从此便对他刮目相看了。而这世上除了林母外,在无人知晓其中内情。

鹰立似睡,虎行似病。厉害的人从不主动告诉别人自己厉害,只有弱小的土狗才会见人就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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