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就在三年前,宁远侯府出了宗毒杀案。”干净的语声如水,划破夜色。
“凶手被当场捉住,那人自称是候府九姑娘。可宁远侯却说她胡乱攀扯,他们府的九姑娘恰好‘病故’,凶手其实是九姑娘身边的大丫鬟。”
陈滢遥遥望向夜空,语声微凉:“我还记得,这案子最后也是以丫鬟杀人结的案。”
“老太爷、老太太,最是公正慈悲的。”刘宝善家的说道,声音很是低沉。
陈滢没说话。
她忽然觉得冷。
冷到了骨头里。
她握了握腰旁箭袋,箭尾轻羽如风,扫过她的掌心。
再多利箭,也射不穿这莽莽尘世,亦刺不破压在头顶、看不见的重荷。
她呼出一口浊气。
刘宝善家的垂下了头。
“祖母为何不拦着我?”陈滢忽然问。
只要她去了西客院儿,李氏的身份就瞒不住了,到时候,国公府又该如何自处?
刘宝善家看她一眼,复又垂目:“老太太说,如果姑娘这样问,姑娘就一定知道该怎么答。”
陈滢怔了一刹。
随后,嘴角弯了弯。
“我懂了。”她转眸看着这个忠心的仆妇:“请妈妈转告祖母,投鼠忌器,彼此彼此。”
她还是习惯直话直说。
许老夫人有她的忌讳,陈滢也有。
她们互相握住了对方的命门,许老夫人的命门,是名声;而陈滢的命门,是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