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浔想起了家里的两个人,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松,过了一会儿,发了个短信:同学出事了,晚点回。
到医院时,时念已经悠悠好转,醒了过来,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
时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任由大颗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小念啊,我是谁啊?”时母的这一声问候,真的是极尽温柔,带着颤颤发抖的小心试探,显而易见的全身紧张。
时念微笑着闭了闭眼。
随着时念没有回答,而是闭眼的动作,沈浔瞧见,时母的整个人都有些绷不住了,赤红着眼,又陪着小心叫了一声:
“小念?”
这一声里,带了明显的哭泣。
时念又用力睁开眼,用虚弱,却又清晰的声音解答:
“妈,你是我妈啊。妈妈,我没事。”
时念话已出口,不知是触碰了时母的哪根弦,她终于绷不住了,趴在时念的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时念微笑着,虚弱得抬起手,轻轻地放在时母的头顶上。
沈浔听见她说:
“对不起妈妈,让你担心了。”
时母只是哭,摇着头哭。
时念终于努力掀起眼皮:“还有你,浔哥哥,让你担心了哦。”
沈浔只是摇头,一手握住她空着的手,一手放上她的头顶,轻轻安抚。
时念没有力气推开,也不想推开。
她这会儿确实需要力量,来自周围亲昵的人给予的力量。
说实话,时母的状态吓到沈浔了,让他一度以为时念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妈妈,对不起哦,是我不好,这么胆小。”
时母终于抬起头来,擦了把眼泪鼻涕,哭着笑道:
“傻丫头,要说对不起,也是妈对不起你。要不妈把你扔你外婆家……”
“妈——”时念虚弱地打断了她:“在外婆家那些年,我很幸福。”
时母终于不再说话。
时母觉得有些心酸。
女儿说,在外婆家那些年,她很幸福。
是女儿的幸福,她不曾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