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吴奕抬起手,当着她的面把邀请函扔进垃圾桶:“就算有这个,你也进不去。”
“凭什么?”
徐清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她笔直地站着,问吴奕凭什么,在这一刻她想到的还是那些阶级、门槛的东西,原来一个人就算再怎么努力,有些大门也不会为她打开。就连老师,也要剥夺她试一试的可能。
她不试一试,怎知一定不可能?
吴奕说:“丫头,你和一白不一样,没必要冒险。”
徐清笑了:“我和他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有什么不一样?”
“我呢,是亲眼看着你进入试验班的,一开始你总是一个人在角落,不太爱说话,好像也不太能理解试验班的意义,上课总是看窗外,后来大家熟了,慢慢走到一起,偶尔也能看到你笑。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感慨,豁,这丫头笑起来真好看。”
好不容易融入试验班的大集体,从新人设计师到陶溪川创业,他又一次看着她被市场裹挟着往前走,逐渐迷失在欲望都市,继而被迫离开景德镇,再带着满身伤痕回到景德镇。
中间种种过往,岂止十年耳。
在他看来,程逾白是行事偏激,伤人伤己,而她则是一头蛮牛,不到黄河心不死,到最后受伤最深的不会是别人,而是自己。
吴奕说:“你不要多想,我不是维护一白,只是希望你保护好自己。”
“老师,你不必和我兜圈子。”
吴奕看她铁了心要向虎山行,想想也是可笑,这么多年谁拦得住她?他放下茶杯,山水茗磕在茶海上,咚的一声清亮刺耳。
“那好,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搅合这些事?你非要往里头钻,为的是什么?”
“我……”
“如果你反对百采改革,只是为了反一白,那你大可不必把自己看得太重。有朱荣挡在前面,一白的这条路绝不容易走,你也可以寻一条更加安全的捷径上位。”
徐清盯着茶海上漫出的水迹,眼睛酸疼:“老师认为,我做这些只是为了上位?”
“你当然可以有更具说服力的理由来批判我的质疑,而这正是我对你的疑问。”见她久久沉默,吴奕再次开口,“怎么不说话?觉得自己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