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程逾白为获得选票而贿赂元惜时这件事传了出去,你说会是什么后果?”朱荣把杯子放在手边转了转,抬起眼睛看着徐清,“断案讲究个物证人证俱全,现在物证有了,还缺个人证。一旦这两个都有了,那两位当事人会说什么,不重要。”
徐清听懂了意思,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绞在一起:“我会考虑一下。”
“好。”朱荣也看到她的小动作,爽快答应下来,“不过最好不要考虑太久,你也知道,今天你是因为抄袭而被请来协会参与调查。我当然相信你是清白的,可我相信你没有用,得让广大网友相信你。”
“我明白。”
“例来摩冠杯都是内审,这次突然搞什么透明比稿,为了什么,你应该清楚吧?”朱荣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道,“徐清,你进入瓷协不容易,不要随便就让人给逼走了。”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徐清却感到一股强而有力的压迫感。
她匆忙从办公室出来,逃进洗手间。
在哗哗的水流声里,一段话不停地、不停地钻入她的脑海——区隔善与恶的界限就像棒球赛场上的犯规线那样。这个界限很细,它是用某种像石灰粉那样非带松软的东西刻出来的,假如你碰到了这个界限,它就会变得模糊起来,这时合规的似乎战了犯规的,而犯规的又似乎是合规的。
合规,犯规。
这中间有对错可言吗?
她浑浑噩噩地离开纯元瓷协,唯一的收获是,在朱荣的帮助下,她获得“脱壳”投稿者的邮箱信息。她尝试与对方联系,可每次邮件已阅却得不到任何回复,她不得已找许小贺帮忙。
许小贺有很多门路,也认识国外的黑客朋友。就在对方又一次打开信箱时,ip地址终于被追踪到。
徐清拿到地址,许小贺本以为她会高兴,没想到她脸刷的一下白了。他凑过去看街道信息:“飞云街一带好像都是苍蝇馆子吧?这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徐清摇摇头:“没事,你回公司吧,谢谢你。”
“你不用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可以。”她说,“我一个人就可以。”
尽管许小贺将信将疑,也实在放心不下,可还是走了。徐清看到他拉风的车消失在街尾后,忽然头晕目眩,支撑不住地踉跄了几步,最后双手抱膝,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