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猛一抬头:“你家里?”
“我的私宅。”
“荷花?”
“是,书里只一个说得没错,我有一方池塘。夏日蓬下纳凉还算适意,你要一起吗?”
梁佩秋已顾不得脸红心跳了,捂着脸涕零:“呜呜,柳哥你真好。”
这会儿没喝酒,是清醒的,又叫他柳哥?徐稚柳问道:“你今年十五了?”
“嗯。”
徐稚柳再有几个月年满十八,勉强也称得一声哥。
那就随他去吧。
他微微一笑:“就这么说定了。”又叮嘱,“以后莫再乱听书。”末了还不放心,“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来问我。”
梁佩秋点头如捣蒜,开心地要上天。什么配不配的,早丢到脑后去了!
只想知道,夏天什么时候来呀?
然他不知,这一天可能永远也不会来了。徐稚柳甫回家中,见管事仆从皆神色异样,心中一凛,快步往书房走去,远远便听到时年的哭声,其间夹杂一家之主的怒吼。
进门一看,徐忠正抱起一摞书,狠狠摔进火盆里。时年被两个小厮摁在地上,眼见那本公子刚刚修缮好的札记被火舌吞噬去一角,愤而大叫一声,挣脱左右束缚,朝着火盆扑去!
徐忠吓了一跳,下意识抬起脚:“你疯了?!”
时年被踹得翻了个滚,仿明代青花穿枝莲大花瓶“哗啦啦”应声而碎。满地狼藉里,带出一片猩红的血。
还是没救出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