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皱皱眉头,急步离开,不一会儿,几名健全的兵士跟随而来,医生嘀咕几句,他没有听太清,只见身后的兵士将同乡抬起。
“记得扔远点。”
兵士面上一僵,胸中微微起伏,似乎有些怒气隐而不发。
医生离开,同乡也被人抬走,他静静看着,他心里知道,这被丢出去的,不仅是同乡,还有家中年过七十的老父老母,他们知道会怎样?他想了想,可能会哭吧,不过哭个几年,应该就差不多了。
可八岁的孩子和同乡的妻子怎么办呢?同乡的妻子他见过,说实话,还是有几分姿色,他看了也很心动,不过这女人的性格不怎么好,跟着同乡一直认为自己嫁错人,整天怨这怨那的,现在同乡死了,应该会开心改嫁吧?
至于同乡的孩子,可能日后是个乞丐,又或者成了乡里流里流气的二流子,两者都有可能。
想了许多,他有些倦了,这些跟他,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他微微一笑,眼里尽是执念,那是一种在心里扎根的执念,‘我要活下来。’反复念了数百遍,直到心底只有这一种信念,他满足了,也终于累了,沉沉睡去。
小人物的爱恨情仇,喜怒哀乐,在历史的长河中,就像深山野林里一丛又一丛的灌木,没人知道,也没有人有兴趣知道,又有如辽阔无边的草原上,一代又一代的杂草,没人在意,也不会有人去在意。
……
军营主帐内,灯火通明,镇亲王望了眼那每一颗都是精挑细选,每一粒都是晶莹剔透的米饭,没什么食欲。
身后金息站立,前有张透郑涂林单膝跪地,这三人都是他的肱股,郑涂林道:“王爷,僵持数日,我军损失惨重,不过形势依旧大好,京城御林军在我们安插的棋子下,已有半数投降,余众不足为虑,而皇宫内残留的禁卫,从今日南门防守人数寥寥无几可见,在这两天猛烈的攻势下,皇宫禁卫人数已然捉襟见肘,再支撑不了多久,属下有信心,两日过后,这皇宫内城自破,那时王爷就能尽享其鹿,荣登大宝!”
郑涂林面目激奋,镇亲王强自抖擞的挥挥手,但那眼底,却有一份挥之不去的哀愁。
张透也上前道:“王爷乃是真命天子,如今顺理成章继承大统,天下百姓必然归心,不过还有在外的涴澜玄峯,此二人不知天数,恐怕将会逆天而行,属下得到消息,两人正迅速赶回。”
镇亲王点头道:“派兵去拦截两人,盖棺之后,也不怕这两人翻出什么风浪。”
张郑二人四目相对,眼里俱有喜色,他们跟着镇亲王,可谓是豁出身家性命,此事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不过有件事一直压在心头,便是王爷的美姬,举事时失踪,当时王爷似乎有停息纷乱,等找回美姬再说的想法。
是他们一众肱股苦劝,天意之下,定要顺天而行,王爷才回头,如今形势一片大好,成功近在眼前,可这件事一直让两人颇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