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俘虏绝对不会嫌饭菜多,也绝不会嫌弃饭菜被人吃过。拿到多余的饭菜之后,俘虏们都有些受宠若惊,弓着背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多谢大人赐饭。”……
其实,这些白米众俘虏在元里这过得很好,他们有安稳的居所,有能够饱腹的饭菜,对大部分稀里糊涂跟着造反的百姓来说,有了这些他们就能安安份份心满意足了。他们对能给他们提供这样生活的元里满心感激,为了不被赶走,每次干活都勤奋努力,从不敢偷懒。
下午,吃饱饭的俘虏们活干得更快。因为土豆块和棉花种子很少,就这么忙了一日,这两样新作物就全部种下地了。
忙完这件事后,元里去找了楚贺潮。
他并不是去找楚贺潮说上次那件事的,而是公事公办地谈征兵。
楚贺潮闻言,耷拉着眼皮笑了,“你就只想和我说这个吗?”
元里垂着眼睛,坐在楚贺潮两个座位以外。他虽已立冠,看在楚贺潮的眼里却还是俏生生的少年郎的样子。如绿柳如清荷,又君子如玉般俊俏灵动。耳边飘荡的发丝,握住袖口的手指,楚贺潮一寸一寸看过,看得心中一股无名火涨起。
就是这么个讨人喜欢的笑面郎,那张嘴巴看着多么柔软好看,就能说出多么句句戳他心窝子的话。
楚贺潮心里还残存着的怒火悄无声息地燃烧了起来,他冷笑着,起身走近元里。
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越看元里,楚贺潮心里的那股火便烧得更盛。他的眼中凝着寒冰利刃,但心底与之一起烧起的,还有禁锢困兽的牢笼。
元里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楚贺潮冰冷又炙热的眼神,他睫毛颤了颤,唇角抿了抿,看着有些紧张。
楚贺潮看着他跳动的眼睫,几乎有些出神了。
他忽然生出了些从深渊中碾转出来的困惑。
我到底在隐忍什么。
楚明丰已经死了,即便没死,我夺了他的夫人又如何?
父母的斥责咒骂楚贺潮不在乎,部下、天下人如何想关他何事。他毫不顾忌我用了全部理智忍耐着不去碰他的心来说出催我成婚的话,我又为何要顾忌他挚爱楚明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