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弥是故意的, 他知道此时靠武力不可能打得过寒息, 那就只能攻心了。
他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任人鱼肉, 眉头微蹙,怕痛似的。
寒息一见他这样, 果然下不了手了。
寒息的脑海中赫然浮现出两人恩爱欢好时的情景,他从这个少年身上得到了很多快乐和满足, 每当想起,那动情的感觉就像浪潮一般扑上他的心坎,流淌得到处都是。
而且, 寒息知道舒星弥对他有好感,这个世界上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喜欢着他的人, 恐怕仅此一人。
虽然不知道舒星弥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知他是一晌贪欢还是至死不渝, 但只要知道世界上或许有这样一个人喜欢着自己,寒息就觉得值得了。
就像是一个满身泥污的乞丐, 偶然从雪地里挖出了一颗纯白亮润的大珍珠,托着也不是, 含着也不是, 又舍不得丢,无所适从, 不知所措。
寒息曾一度以为自己可以不顾内心的情感, 直截了当地了结舒星弥的性命, 但现在人真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让他杀,他却做不到。
细针险些刺入寒息的皮肉。
舒星弥许久未闻动静,一睁眼,只看到寒息离去的背影。
“等等!”舒星弥站起身,追了寒息几步。
寒息回头,静静看着舒星弥。
“有件事你一定得听我的,”舒星弥握住寒息的手:“千万别回采秋堂,七夕节酉时,我们在梦蝶茶楼见面,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舒星弥怕寒息回到采秋堂就会因任务失败被处死,因此才不让他回去。
寒息似懂非懂,不太明白舒星弥的话,只知道他神色焦急而严肃,看来不是小事。
舒星弥抬手从发间解下一条发带,这是他初入付宅时从街边的,深翡翠色的发带上绣着一根纤细的孔雀羽,尾端缀着一行短短的流苏,他把发带塞到寒息的手心:“收好。”
是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