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下朝之后,许多人都盘算着要上牌子,探望这位新太子了。
白景离出了朝堂就回复,简直是这些蝇营狗苟之徒中的一股清流。依照白景离善于逢迎的性子,他绝对不会放过拉拢李卓玉的机会,而且李卓玉当了太子,一定非常高兴,他若去恭贺,绝对是锦上添花,添得恰到好处。
但他没有,走得很干脆。执宸揣着一肚子疑惑不敢问,直到进了府,见白景离还是愁眉不展,才忍不住开口:“如今只是宣读了诏书,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可是大人,等到三日后册封大典结束,问李卓玉就真的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了。”
白景离走到桌案前,低头看着昨晚他写在宣纸上的几个字。执宸见他游离于状况之外,不禁又道:“大人,我们只剩下三天时间了。”
可是白景离依然没有作声,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执宸以为是如今的情形把他难住了,便也跟着叹了口气,去盆子里加炭块。忽然听见白景离问他:“执宸,你信不信前世今生?”
执宸愕然。白景离从前很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属下不知道,但属下斗胆认为,所谓前世今生,信则有之不信则无,毕竟……这都是这辈子见不到的东西。”
白景离愣了愣,指尖拂过这几句话抬头的“好久不见”四个字,“倘若,见到了呢……”
执宸睁大双眼。
白景离勾了勾嘴角,“我不过随口胡说,不要当真。”说着,他把这一幅字拿起来,胡乱团成团,扔进了火盆里。
等再抬起头时,他的眼底已经毫无波澜,和从前一样没有感情。“方才,你问我如何应对三日后的册封大典?”
“是的大人。”
白景离打开窗户,望着纷纷飘落的雪片,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李成璧只是谋害手足,罪不至死。若李卓玉谋朝篡位,觊觎龙椅,并且自己服毒诬陷李成璧,又该当何罪?”
执宸吃惊:“大人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我之所以不杀他,把他养大,就是要利用他来撼动李成璧的地位,如今做到了,他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白景离的语气和飞雪一样轻飘飘,“还留他作甚?”
“可是……若要给他安上服毒陷害李成璧的罪名,那就说明李成璧是无辜的,那他的地位又会回到从前。”
白景离摇头:“李成璧毕竟备下了□□,只是来不及给李卓玉喝罢了。尽管最终这酒进了李卓玉腹中,乃是我一手促成,可有谁知道?他是新立的太子,根基不稳,不会有人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