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小别几个时辰再见到顾淮南,他正蜷缩在床上,像个受惊的野兽一般怒视着围在面前的几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栾如飞。栾如飞沉声道:“顾师兄,我虽然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情况。但这样怎么像话,你总要先洗干净换回门派的服饰。我爹很快就过来看你了。”
顾淮南眼眶通红,大声道:“不,我要见师父,你们别碰我!”
栾如飞失去了耐性:“你这样怎么见我爹?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去把他那身脏衣服换下来。”
凌空门一向注重仪容仪表,往日弟子们但凡衣衫有些褶皱,都会罚他们抄写门规。栾如飞作为执法堂的师兄,自然容忍不得此时的顾淮南——顾淮南头发蓬乱,穿着俗世的衣服,还沾了不少泥土。
栾如飞昨晚带他回来喂了几颗疗伤的丹药,见他睡着就先忍了,现在他醒过来,外伤也明显愈合,栾如飞便急着帮他换衣服。
顾淮南哪里懂这些,他失去记忆,此刻一个人都不认识。只有一个可以依赖的白景离,可白景离却不见了身影,他急着找“师父”,却被眼前的栾如飞凶神恶煞地训斥,他绝对接受不了。
白景离是他师父。虽然会罚他,但那都是因为他犯了错,应该的。而白景离会对他温柔地笑,给他买吃的,还说他是个好徒弟,比眼前这些人强千倍万倍。
顾淮南死死地抓住床帮:“别过来!我要见师父,师父救我!”
白景离适时地走进门,轻声道:“怎么回事?”
顾淮南立刻跳下床,直奔他而来,“救我!师父你快带我走,我不要在这里!”
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不已,他方才口中喊的师父居然是……
栾如飞微微睁大眼:“顾师兄这是怎么了?”
白景离拍拍顾淮南的肩膀让他安静下来,一边面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栾如飞:“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他伤势过重,导致神志不清吧。我昨日刚见到他时也是如此,不过安抚他几句也便好了,可他认我是师父,只肯听我一个人的话。”
栾如飞不可置信。
但顾淮南此刻紧紧抱着白景离,把脸埋在他的肩窝,身子颤抖的幅度明显缓和许多,他也不得不信。他指了指顾淮南:“顾师兄他……疯了?”
白景离神色凝重:“不好说,我不懂医术,还是请大夫来给他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