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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化净,经雪水的洗涤,一眼望去,楼房砖瓦、街道地面,都是新的,一切都是新的,只有人是旧的。
旧貌亦可展新颜。钟瑜玟穿上新衣,在夔崖初遇时的官伎娇弱无助的眼神上多了几分坚定和城府。
按照她的计策,羊皮纸留在王聪身上,少年只带春宫卷轴去引开追兵。如果少年身死,那人就不会再追来;如果少年不死,就用一成的风行天上和春宫图卷糊弄过去;如果还不成,她和王聪就在青楼扮妓女,渡过雪灾再说。
糊弄只是暂时,师父很快就会再派人来,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湘钦门。
出小镇,到沅水江边乘船南下。
船逆江而行,西南多山的景象映入眼帘。一座座像春笋,各个独立不相连,山峰耸立,直插云霄,尖尖的山顶如剑锋般陡峭。山下的平地都是茂密的树林,两岸不知名的鸟相互酬唱。
船上多是当地人,口音纤细,说话像唱戏,相貌多宽额高鼻,皮肤偏棕色,男女都包着头巾,蓝黑色的大褂、蓝色花边裙,黑色布鞋,统一的服饰似行军的部队。
船上不见带剑提刀的人,这里已经远离中原武林,具有浓郁的山林特色的异域。
船在码头停下,少年一行人换小船,继续顺一条小河往山林里走。
两岸的人家格外热情,看到外乡人,都会招手喊道“你们来我家吃饭吧。”
钟瑜玟想,真是个地方好,流浪到这个地方不会挨饿。
辗转水路陆路,傍晚,在一个自告奋勇主动带路的青年的带领下,他们从牛车上下来,终于站在湘钦门门口。
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湘钦门的宅院占据这个林中小城的三分之一。现在只是徒有其表,被剑舍的觉尘施计闹得天翻地覆,连个在大门应声的侍者都没有。
门都快敲烂了,还没人来应声。
钟瑜玟轻轻一推,嘎吱,门开了。
院子里灯都不点,空荡荡,黑黢黢,北风吹来,呜呜的响。他少年喊一句“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