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这么提醒,少年觉得他该动手完成师兄遗志了,现在能使出虎尾柔履,精力充沛,十成功力在身,巅峰状态。正是伎巧则惊人耳目,奢侈则长人精神。
晚饭后,少年孤身来到江边僻静处,盘腿坐下,展开羊皮纸,稍运真气,聚气于珠,眼冒金光,透过一双金光眼,看到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小篆,少年默诵,左右挥手,张牙舞爪,像个招魂的道士,四下无人,动作十分恐怖。
王聪一人到夔涯街上闲逛,秋风吹来,凉飕飕的。街边酒肆上,很多带剑带刀的侠客都在谈论她家公子打败天下第一剑士陈力士的事。事实经不断转述,已经面目全非,传得神乎其神,特别是把她家公子传成一个生性放荡、沉迷女色、纵欲无度的体虚少年,双腿打摆子都把陈力士干趴在城前下,更把她和她家公子的关系扭曲得不可描述,王聪听到后耳根发烫,径直走掉。
她回到客栈后,见她家公子未归,想起今天他说练功走火入魔的事,不由得担心,徘徊不知所措,坐立不安。她决定到江边去找他。
夔涯是个不夜城,这时候,放荡的人和无家可归的人都出来了,当然练功的人和找练功的人的人也还在外面,可真是热闹。熙熙攘攘,这个城市的精力真旺盛,白天的繁忙如何都消解不完。
虽然凉风习习,但江边少男少女成群结对,热情似火,借赏月之名行苟且之事。王聪不认为她家公子会在这么吵杂的地方练剑。
她逆江而行,抱一床毯子,提一壶酒,朝没有人的地方走去。很快,王聪就走进真正的夜里,周围阒静无人,头顶一轮明月,她走到哪就跟到哪。
她想她家公子应该在更为僻静之处,于是向背荫更黑暗的地方走去。
就要伸手不见五指,她有点后悔不该来,要是迷路或坠江,岂不是给公子添麻烦。
她正要回头,突然听见嘤嘤嗯嗯的声音,她想该是她家公子,就摸黑顺着微弱的声音走下江岸。
渐渐靠近,她听到嘤嘤嗯嗯的声响还伴随重气喘息的声音,有两个人。这定不是她家公子。
她回身爬走,可是两股声音变得更大声,肆无忌惮,旁若无人。废话,人家就是找没有旁人的地方来的。
王聪既抱毯子又提壶的,双手不得空,靠双脚爬坡,慢的很。
那两股声音纠缠着传向江面,深夜里,仿佛相互追逐的回声。
嘤嘤声变成哀嚎,盖过另一个喘息的声音,王聪不由自主驻足细听,好像有人身受酷刑拷打,连连求饶,使暴者愈加得势,狗仗人势般加倍用刑,抽心捞肠,王聪听着觉得可怜,欲要去救,求饶声又换作奉承迎合的嬉笑,绵绵哝哝。轮到喘息声抓耳而来,像临死的牲畜,呼呼呼的喘着,又似浣洗的木槌,有节奏地敲打。
王聪爬上高地,仍不辩南北,远处的夔涯城灯火闪烁,随着那喘息的重锤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