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笑道:“令尊客气了。”他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沿,“对了,我听说马上就要县试了,友训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依贾仁的聪明,哪能不知道钱友训必然是有事求上门。
他一介书生,不出意外,求的自然是功名。
眼下就要县试了,作为县令的孙朝淦不仅主考,还是判卷之人,取与不取,全在于他一句话。
偏偏这个孙朝淦有些死脑筋,从不肯轻易贪贿收礼。
钱掌柜想走他的门路一定走不通,这才让他儿子求到了他这里,让他以权势威压,不怕他孙朝淦不就范。
“小子日夜苦读,只盼望着能中个童生。”
“童生算什么。”贾仁自来爱说大话,又笑道,“依友训你的人才,中个举人不在话下。”
钱友训谦虚笑道:“贾爷谬赞了,小子惭愧,在家时,常听闻家父说贾爷是个有大才干的人,为人又仁义,还手眼通天,若判卷之人是贾爷,必定慧眼识珠,为朝廷多招揽人才。”
贾仁被他一捧,脸上笑容更甚,钱友训见他被捧的眉花眼笑,再接再厉,又拍了他几句马屁,拍到贾仁更高兴时,他忽然叹了一声:“唉,只可惜——”
贾仁疑惑道:“可惜什么?”
“可惜如今世风日下,连地痞无赖都能参考了。”
“哦?不知友训你说的是谁?”
“还能是谁?”钱友训露出义愤填膺的样子,“不就是横行九龙镇的恶霸李逢君么。”
贾仁微微凝起眉头:“就是那个李天宝?”
“对,就是他,他在镇上仗势欺人也就罢了,在学馆也仗着自个是贺兰馆长的外甥女婿,欺凌弱小,顶撞先生,无恶不作。”
本来,他也没想到要来告李逢君,只是李逢君实在太嚣张了,几番对他言语挑衅。
畏于他的恶名和后台,他只能忍气吞声。
关键是李逢君学业进步实在太快,盖过了李逢秋的风头,成了甲班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