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鹏走到门口,我叫住他说道:“阿鹏,辛苦了。”
他身子微微一僵,回头看了看我说道:“白小姐言重了,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我在铂金宫呆了一夜,直到天将明,事情才算处理清,阿九载我回青
云楼休息,我久久没有睡意,一直到早上六点多才睡了一会儿,八点起来洗漱吃了点东西,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和孟海南约好的时间了。
“人安排好了吗?”我问道。
阿九点头说都安排好了,就等我说出发。
“不急,慢慢来,”我向来守时,但这一次,我可没有打算按约定的时间。
我和孟海南手里都握着彼此想要的东西,谁也不占什么胜算,谁要是心急,谁就先输了气势。
和他约的时间是九点半,到九点十分的时候,我对阿九说道:“开始吧。”
阿九打了个电话,从青云楼开出一辆车向西,去往我和孟海南约好的地方。
九点十五分,开出第二辆向东,也去那个地方。
十分钟以后,从铂金宫出发一辆车,目的地相同。
九点半的时候,再从铂金宫开出第二辆。
每辆车上的人都随时汇报情况,不出我所料,这几辆车里有两辆被人跟踪,甚至出现了剐蹭,他们想确认情况,或是看是否我在车里,或是看是否可以救人。
孟海南,一定会在路上下手。
一直到九点四十五,我带了阿九出门,一路平安无事,到了约定的地方。
这地方空旷,没有可以埋伏人的地方,谁也别想使阴招,我到的时候远远看到孟海南的车停在那里,他本人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正靠着车头抽烟。
风声阵阵,吹着他的衣摆猎猎如旗,烟雾飘散,迷离他英俊的脸。
听到车声响,他抬头看向我这边,他的眼神明亮幽深,眼底无波无澜,他把烟夹在指烟,慢慢站直了身子。
我下了车,迎着风向他走过去。
孟海南的身后天空有一片云海,轻轻遮挡住了阳光,被染成深红色,云朵像是微醺的,层层晕染,带着醉意,四周空旷无人,只有枯萎刚刚返青的杂草,在这样的场景里,不显得颓废,倒有几分凄然的美。
风有点大,我笼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抬眼看着他,他手里的烟冒出烟雾,有些熏蒸我的眼睛,淡淡的辣疼让我
有些不太适应,但我还是凝视着他,没有一点退让。
他也看着我,手扯了开领口的领带,眼睛微微眯了眯,我估计前面几辆车诱敌出手但已经扑空的消息他知道了,对他而言,现在的我他根本猜不透,看不懂。
他不确定我会怎么做,我也不清楚他的底牌,此时的沉默就是无声的较量和试探。
“南少,”我冲他缓缓绽开一个笑意,“终于做回你自己了。恭喜。”
孟海南侧偏了头,目光落在手里的烟上,慢慢抽了一口,说道:“谁能做自己?做自己,太奢侈。”
他又转头重新看我,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白小姐的风范和神情,倒是越来越像穆林深了。”
“是吗?”我忍住心里的刺痛,抬手掠了一下长发,“多谢南少夸奖。”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冲他伸出手说道:“借个火。”
他把打火机拿出来,“嚓”一声点着,火光慢慢靠近我,我低头凑过去,轻轻嘬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喷到他的脸上。
他没有躲,只是看着我,目光满是警惕。
“南少目的达成,对他下了手,这算是大功一件,北家的饭,吃得还好吗?”我问道。
“凑合,”他把玩着火机,另一只手把烟送到嘴里,一连抽了几口,烟很快燃尽,只剩下一小段烟尾。
“白小姐,”他扔开烟头,随即踩住,有几分决然,“我要的人呢,在哪儿?”
“东西呢?”我反问道,“南少太聪明,我自问不及,总得做点防范,也得见着东西来行。毕竟是一个大活人,换点东西而已,怎么都是你上算,是不是?”
孟海南吐出嘴里的最后一口烟雾,把眉尖的笑意染得越来越浓,“白小姐是个聪明人,也识时务,我从来不否认。莫源舟最大的错误就是轻视了你。不过,今天你有句话倒是说错了。”
“哦?”我微微挑眉,“是什么,还请南少赐教。”
孟海南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笑意很快一闪不见,“有时候活人不见得比东西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