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霖,我恭候你的死期太多年了。”
霍天霖只是跌倒在地上,并不回应。
南柯握着枪,手指在扳机处摩挲。
他应该开枪,打碎霍天霖的脑袋。
他的母亲死了那么多年,就死在他的面前。
这些年的孤寂和折磨都是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他一次次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的站起来,都是为了今天。
此刻,他甚至顾不得霍云骁的存在。
南柯想,开了这一枪,从此他和霍云骁隔着血海深仇。
也好,他们原本就该这样。
南柯的手指无数次摸过扳机,却又无数次犹豫。
最后,他将枪收回,拔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影刃。
南柯单手握着影刃蹲下身子,他将刀刃轻轻的划过霍天霖的脖颈,看着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细微的血痕。
可眼前的男人仍不说话。
南柯的双眸猩红。
“说话啊!这么多年了,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不该道歉吗?不忏悔吗?或者为你自己辩解几句啊?说话啊!”
浓重如墨的夜色中,楼下火光冲天,哭喊声不绝于耳,警笛声此起彼伏。
刺骨的寒风灌进南柯的风衣,他的双眸猩红如血,心脏如同刀绞。
“说话啊!”
这么多年的孤寂和折磨啊。
当这个男人匍匐在他脚下的时候,他的心中并没有半分大仇得报的快意。
是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的悲凉和绝望,将他那颗冰封的心拍的稀巴烂。
那么多人的命,那么多的伤疤,那么多的化不开鲜血和擦不干的眼泪......
可无论他如何执着痛苦和崩溃哀嚎,他的母亲都回不来了。
当霍天霖在他脚下无力反抗的时候,南柯才真正意识到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南绛死了。
这世上任何人的命都换不回南绛的命。
不会有人因为他报了仇而觉得欣慰,也不会有人因为他难过而拥抱他,更不会再有温热的掌心落在他的头顶——
“南柯是妈妈的男子汉啊。”
不会有拥抱,不会有安慰,更不会再有深夜的一碗面和清晨的咖啡,不会有并肩而立的女孩和凌空呼啸的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