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瑾说:“如果说常规病情是一个小虫子在脑中慢慢啃噬,逐渐瓦解人的身体,那么沈暮的情况大概是像涨潮。”
“涨潮?”霍云骁有些不解。
欧瑾点点头:“潮水涨起来的每一次对沈暮来说都是病发,每一次病发都在从内而外摧毁她的身体,你可以把沈暮的身体理解成......江边的堤坝。”
霍云骁的脸色十分难看,声音沉的吓人。
“所以病发就如同潮水在冲击堤坝?”
欧瑾点头:“是,且涨潮的频率会更快,涨潮的动力也会更足。”
欧瑾的说法已经很委婉了,霍云骁听得却心疼极了。
也就是说,沈暮病发的频率会越来越高,病发的程度也会越来越严重。
直到......
欧瑾修好这个堤坝,或者潮水冲垮这个堤坝。
而后者......霍云骁只要想一想,都觉得心脏瑟缩着疼痛。
欧瑾拍了拍霍云骁的肩膀,说:“我们研制出了第一批药物,或许可以缓解她的病情,欧随正在启用。”
霍云骁的声音低沉:“或许?”
欧瑾沉声说道:“云骁,沈暮的病情举世罕见,准确的说,她是我和欧随见过的第一个被药物催化出脑癌的病人,所有的步骤都是在摸索,没人知道走的路是对是错。”
霍云骁不再说话,只安静的看着隔离房里面的沈暮。
她安静的躺着,像是睡着了。
可她的脸色惨白,脸颊和衣领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那是她刚才病房的时候流出的血,他们来不及给她收拾干净,就把她送进了隔离间。
欧随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走到了欧瑾身边。
“药品给我。”
欧瑾的表情十分严肃,将手里的针剂郑重其事的交给了欧随,好像在交托什么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霍云骁眼看着欧随拿着针剂走进了隔离间,声音有些轻飘飘的。
“是缓解她病痛的药吗?”
欧瑾点头:“是。”
霍云骁的声音沉寂而孤独。
“欧瑾,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医生。”
欧瑾愣了一下,眼眶微酸。
他压下心里的酸涩,扯着嘴角笑了起来。
“没说过,等我治好她,你再夸我,还有,到时候你们的婚礼不能收我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