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芙兰一笔一划之下,整个画作渐渐地展现出了最后的形象。
建筑,和往来的行人,还有静静流淌的涅瓦河纤毫毕现地展现在了画上,建筑的线条也十分粗粝,它们使用的都是青灰的冷色,压抑而沉默的世界,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而在画作的中央,教堂的墙却被可以染成了鲜红的颜色,在青灰的世界当中被衬托得极其突出,仿佛是燃烧在冰冷世界的一团火一样。
在画完之后,芙兰仔细地又审视了自己的画作一遍,然后才放下了画笔。
“怎么样?”她仿佛是献宝似的看向了玛丽。
“很不错,十分不错。”玛丽看了许久之后,最后以发自本心而不是刻意奉承的语气说,“值得让我们站在这里这么久。”
接着,风变得更加大了,她忽然打了个寒噤。
“不过现在我们没有继续呆在这该死的河上的理由了吧?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她禁不住又抱怨了一句。
然后,她又扫了这幅画一眼,小心翼翼地将画布和画板收了起来。“这条河哪有这么好看!”
“我倒觉得挺好看的,两边的景色也很不错,我们不能太挑剔,俄国的天气的就这样,谁又能改变什么呢?至少我看俄国人对我们的招待已经是够热忱的啦!”芙兰又把手放进怀里取暖,然后笑着回答,“再说了,至少比泰晤士河干净一些不是吗?”
“我倒觉得英国可爱多了……”玛丽颇有些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不管怎么样,俄国人反正是要倒大霉了,我们不需要对他们太过于在意。”
“喂!别在这里说这种话啊!”芙兰有些急了,连忙制止住了对方。“这件事我们得完全装作不知道才对。”
“好吧,都按你说的做。”在说话间,玛丽已经将画布全部收好了。
然后,两个人回到了船舱里面,而且在她们的要求之下,船马上就向她们飘过来的方向泊了过去,准备回到她们刚才身处的陆地上。
芙兰对自己的画作十分满意,她不住地端详着这幅画,摇头晃脑地满面自得的笑容。
“也不用这么开心吧?”玛丽忍不住取笑她了。
“当然开心了!我很久没有画出这么满意的作品了。”芙兰摇了摇头,“只要有这样的作品,哪怕有哪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干扰,我们这还是一次愉快的旅行!至少没有白来俄罗斯一趟。”
接着,她又微微垂下了视线,“而且……我们回去的时候,看到我们这么顺利就完成了任务,他一定很高兴吧。”
这时候,她的眼睛里面已经满是对未来的憧憬,显然是在遐想自己和哥哥之间的未来了。
而在这样的气场当中,玛丽并没有感到嫉妒,她反而突然觉得有些心酸。
她回想起来刚才好友说出“能让我喜悦的事情只有这么点了”的样子,再对比现在,蓦然觉得这一切有些太过于令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