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从前他待她还有怀疑与戒心,可如今这些警戒已然降至了微乎其微。
在她肯主动抱孩子的那刻,他觉得她是真的愿意敞开心怀的。她待孩子的好,她对孩子的温柔与笑容,他都看在眼里,真心不真心,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而且他相信,人能掩饰一时半会,可终不会掩饰长久。
从去年深秋至今,近一年的光景了,这么长的时间她皆待他们如初,所以他信她。
这日用完晚膳,文茵陪着阿眘玩了会后,待他困了就让奶嬷嬷抱下去安置睡下。
夜间,朱靖揽着她说着话,有阿眘的一些趣事,也有朝堂上的一些不如意的事。
他们好似平常夫妻一般,说些家长里短,也谈些工作上的烦恼。
文茵也很愿意与他在睡前分享彼此的开心与烦恼,不过在听到提及涉及朝政方面的事情,她从不会多言发表自己的建议,只是言语多有安抚,给他提供情绪价值。
每每她都能隐晦感觉他的放松,似释怀了什么,之后便愈发感到他对她的某种信任。
秋高气爽,正是放纸鸢的时候。
朱靖下朝后见长乐宫庭院里摆放了做好的风筝骨架,文茵与阿眘蹲在旁边,手里还拿着竹丝、细线等在比划,顿时来了兴致。
“在做纸鸢?来,告诉朕如何做。”他朝服未脱就直接挽了袖子,大步走过去,俯身就抓拿起地上搁置的风筝骨架。
文茵的眸都微微睁大了。
阿眘闻声刚欢快的喊了声父皇,可见他父皇上前就一把拎过那还未固定完成的风筝骨架,当即惊呼:“散架啦!”
啪嗒一声,骨架从中间断了,半散不落的在半空幽幽的晃。
“……呵。”朱靖余光看了眼文茵,下一刻就蹲下身忙将手里那散骨架放回地面,“大抵是你们力气小,绑得不结实,还是得朕出马。”
这回换文茵呵了声。
朱靖手拿着细竹丝,无从下手。
旁边女人美眸流转婉但看着他笑而不语,显然是打算袖手旁观了。他也无奈,遂朝冯保那打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