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属下还有一个疑问。”
“说。”
“为什么元帅会觉得涿州郡守一定会要那五十万两黄金,他一个郡守。捞点钱财不是很容易吗,为什么会和咱们合作,这不是谋逆吗。”申屠浑那满是络腮胡的脸上充满了不解。
戈尤纳解释道,“去年越睢和涿州郡守达成交易时,他妻子病重,所需药材极其昂贵。那涿州郡守平日两袖清风,实在是拿不出钱来治病,他还欠了不少债。于是越睢便给了他二十万两黄金,并要求到时帮一个小忙,便再给他三十万两黄金。”
一旁坐着的越睢惋惜的说道,“而且到现在他妻子病还没有好,应该还需要很多钱。去年我见到那涿州郡守时,差点不相信,一个清高的文人为了碎银几两,可以卑微到那种程度。而且我见过好几次他出门借钱,估计是借的次数太多了,那些人都不乐意了,他又不肯接受贫民百姓的钱,确实是个好官。”
越睢喝了口茶,接着说,“但自古忠孝两难全,他当时是他要买一味救命药材,但是那药材只有一根。很多人争相购买,价格越吵越高。涿州郡守没钱买,甚至于来管我借钱,我可是大历人恨之入骨的赤匈使者,你说他这是得多缺钱。”
说这话时越睢脸上没有嘲笑,只有敬重,“我当时借给了他很多,他甚至没来得及跟我说话,就走了。结果还是伤心绝望的回来了,那药材被沈鸿风将军高价买走了。没了药材,他夫人也活不了多久了,当时我就派人打听到是什么药材,正好我府有,就命人快马加鞭的送了过来。”
“当时涿州郡守见到药材时,真的是热泪盈眶,几乎快给我跪下来,问我能不能卖给他,要他干什么都可以。我把药材送给了他,还给他二十万两黄金。然后让他以后帮我一个小忙,再给他三十万两黄金,他同意了。”
说完,整个帐内鸦雀无声。
“今天那三十万两黄金应该到了郡府了,冲他这个人,爱民如子,还对妻子不离不弃。无论他有没有给沈鸿风押送粮草,我都愿意给他。请元帅责罚。”越睢起身跪在帐中。
戈尤纳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我也很是敬佩他,要是我也会向你这样做。况且,探子来报说,那涿州郡守确实信守承诺。因此他也被革职了。”
——
涿州郡
涿州郡守文修筠笔直的跪在大堂中,面前摆在一排排金灿灿的黄金。
牧汾痛心疾首的指着他骂道,“修筠啊,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有困难你跟老师说啊,又不是不帮你,没必要自己扛着。你现在犯下大错,你要我怎么办。”
文修筠平静地说,“老师,是我愧对你的期望。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必有所顾忌。”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牧汾甩了甩袖子走了出去。
门外丫鬟搀着一位病弱美妇人,泣不成声。见牧汾气冲冲的走出来,她走上前说道:“二叔,其实去年修筠去找过您的,但是被牧夫人赶了出来。您莫要怪他,说到底是我拖累了他。”
牧汾瞬间面色铁青,“此事我竟不知,若芸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你放心,等我回去定要好好责罚她。”
他看了看牧若芸,身形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缓了声音说道,“但是修筠我还是要带回京城,听候皇上发落。我会给他求情的,你也莫着急,好好养着身子。你要是倒下了,修筠那一根筋的估计就跟着你去了。”
此话一出,牧若芸更是簌簌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