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洲想了想,说:“……阿姨,我从小,身边就没有父母。”
她说着小小地啃了一口司康饼,葡萄干配着坚实柔软的、浸透黄油的面包,简直是幸福的味道。
“我父母离婚之后,没有人要我,”许星洲平静而认真地道:“所以我和我奶奶一起长大,两个人相依为命,我奶奶非常爱我。但是在我初中的时候,连我奶奶都去世了。”
姚阿姨似乎愣住了。
然后许星洲在清澄的天光之中,温和笑道:“——我花了很久,才走出来。”
“可是我还是走出了死胡同。我在很多人的帮助下学会了怎么读煤气表,学会了怎么洗衣服,明白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生活到底要花多少钱,”许星洲望着远处滔滔的江水说。
“——我不敢说我已经被现实搓躏过。”
“可是我知道,无论是我向往的未来,还是阿姨你正在前往的未来,”许星洲笑着去叉了一块红丝绒:“——都是需要跨越现实的壁垒的。”
许星洲将红丝绒蛋糕放在自己的盘子里,说:“但是,阿姨,正是我们有这样的未来可以向往,生活才会这么美好。”
姚阿姨沉默了许久,道:“……你说得对。”
然后她伸出了手,温柔地在许星洲的额头上轻轻揉了揉。
江风吹过粼粼长河,白鸽沿风穿长江。餐桌上的百合花盛开,许星洲被风吹起了头发,额间是姚阿姨温暖柔软的手掌,她中指的婚戒硌在女孩的发间。
——许星洲依稀之间有种朦胧的感觉:这件事曾经发生过。
可是许星洲还没来得及深思,姚阿姨就收回了手,温柔笑道:“快吃吧,阿姨觉得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点最有效果了。”
阳光破穿云层,落在许星洲面前的蛋糕上。许星洲对着姚阿姨甜甜地一笑,用叉子叉了一小块,放进了嘴里。
红丝绒奶味香浓,入口即化。
江上水雾潮湿,许星洲刚想赞扬一下蛋糕,姚阿姨就开了口。
“星洲,”姚阿姨一边切司康饼一边揶揄道:“你别看我老公很省心,可是都是表面光鲜。”
许星洲:“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