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纶退出横断江防线大营,最外层的兵卒们很快也跟着撤了出来,但攻到最里面的兵卒则还处在交战中,打了这么久,早就晕头转向了,连大门在哪里都分不清楚,且周围到处都是敌军,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
他们听到鸣金收兵的声音,心头焦急,想要找路出去,却发现到处看起来都一样,正午时分,太阳在最顶上,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想找准一个方向突围,但营寨的路不是笔直的,穿过几个路口就会遇到栅栏、沙袋墙阻碍,迷路了。
退到大营外的人并不多,每个出口仅几千人。
柴纷等了将近一刻钟,出来的人越来越少,里面打斗喊杀声还在继续,战斗并没有停止。他心道:“糟了。”这样的战斗,能困住沐瑾无法突围,同时他的大军陷在里面,也很难一下子撤出来。如今已然鸣金收兵,战意即起,退出来的人无心再战,里面的人心头慌乱,一个弄不好,形势可能会起变化。
最令他担心的是,因为发生混战,又有栅栏围墙隔阻,使得谁都无法弄清楚现在的战况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双方的伤亡如何,还有多少人,根本无法判断预估。
陆陆续续的,又逃出几十名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兵卒。
在他们的后方还有敌军在追。
那群兵卒都已经到了大门口,突然从侧面的栅栏后面传出疾驰的马蹄声,紧跟着一队骑兵飞快奔出,手里的长刀对着都已经奔逃到营寨口的兵卒们便斩了过去。
二三百名骑兵围剿奔逃的步兵,几乎只有一个罩面,便将他们乱刀斩于马下。
沐瑾斩杀完逃出来这小股敌军后,勒马停下,隔着一个千总营,扫向大门口空地和营门外站立的敌军,估算了下对面的数量,一夹马腹,带着身后的人朝着另一个方向逃来的南路大军奔去。
想要逃出去跟外面的人会合,没门!
不知道什么叫关门打狗么!
也就是他的兵少,不然封住大门,叫外面那些都逃不出去。
柴纶看见那队嚣张的骑兵,正要冲进去再干一场。可他深知,这样的地形,对他极为不利。早知道就挨座千总营拆掉再进攻了!
出来这么少的人,他不知道里面到底还有多少人没有出来,想走,又不甘心,大声下令:“所有人,全力拆除他们的栅栏院墙!”
忽然,一声大喊:“报——”从柴纶身后的荒草丛中传来。
探子边跑边喊,到了柴纶跟前时,已经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俯地跪拜,趴在地上,道:“郡尉,敌……敌军……好……好几万……黑甲军……有马车,正在赶来。”
柴纶沉声道:“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