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应道:“谢将军夸赞。”
沐瑾看他的画就知道是下了苦功的,干活也细致,问谢朝:“有兴趣到我手底下干活吗?”
谢朝愣了下,赶紧说:“谢朝,愿效犬马之劳。”
沐瑾道:“你先把手头的活干完,也给羊工匠……羊尚书一些添补人手的时间,下个月来我这报道。”
谢朝大喜地应道:“是!”又感激地看了眼自家堂姐,以为是她把沐瑾领过来的。
谢娥心说:“关我什么事?”工部在淮郡内外好几十个工地,她哪知道谢朝在哪处,万一嫌今天的日头晒,没出门呢。
沐瑾吩咐阿福:“你记得回去找殿下说一声。”他把册子还给谢朝,领着沐耀和谢娥继续逛。
他对谢娥说:“旧宅拆迁的利润极大,且最易滋生暴力团伙。我举个例子,拆迁,朝廷给的价是一万钱,豪商承包拆迁项目,只出三千钱。屋主嫌价格低不乐意卖,工部要用地,豪商想赚这七千钱,怎么办?豪商带人把屋主给撂翻,强行把宅子扒了。豪商有了钱,招兵买马聚成势,底下的小官都得看他脸色,朝廷的法度形同虚设。”
沐瑾说话间,去到做饭的窝棚处。大铁锅,烧的煤炭,烟熏火燎的。伙房工头瞧见一伙穿着富贵还带着护卫的人过来,立即迎出来,客气地行了一礼,问:“几位是做什么的?”
沐瑾说:“逛逛。”
伙房工头道:“几位是贵人,伙房脏污,怕弄脏了几位。”
沐瑾问:“煮吃食的地方,脏?”他径直往里去。
伙房工头急了,叫道:“你谁啊?都察院的吗?牌子拿出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赖福跟在沐瑾身边久了,也是见多识众,立即带着侍卫上前,亮刀子,把人给扣下了。
沐耀见到沐瑾往里去,悄悄对谢娥说:“有猫腻。若是伙房管得好,那是恨不得在人前露脸请人进去看。”
谢娥轻声说:“这还用得着你说。”这是工部的地盘,闹出什么事来,她是半点没压力。她快步跟前,学着点,以防自己的地盘也出同样的纰漏。
沐耀紧步追进去,对谢娥悄声说:“伙房嘛,油水都在粮食柴火上。”
沐瑾穿着富贵,身边带着护卫,他又气势汹汹的,伙房里的人没谁敢拦。他直奔堆放粮食的地方,扒开袋子,就见到粮食都生虫了。豆子、小麦、大米,不仅爬着小黑虫,有些还发霉了。
黄豆,受潮生了霉的。生霉的黄豆会产生黄曲霉毒素,致癌,还会造成肝、肾方面的损坏。
沐耀见到黄豆发霉也赶紧把其余的粮食袋子都打开,结果全是生虫的陈粮,不少霉坏变质的。这要军中,可是要杀头的!将军明令规定,发了霉的粮食,特别是黄豆,只能拿去沤肥,千万不能吃,会中毒吃死人的,即便一时半会儿不死,也会容易得上不治之症,体内长瘤子全身剧痛,最后饱受折磨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