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蔗州繁华喧闹,他们出去逛逛。”李功远目光闪烁,望着门外。
“李大人,您说您的随从会不会不熟悉蔗州的路,这逛地晕头转向的,逛到巴望岭去了。”蒋溪言笑晏晏盯着李功远。
李功远扑捉到蒋溪笑意盈盈里的别有深意,没有开口。
“又会不会不小心被巴望岭的山匪劫了去,当上了拦路抢劫的山匪。”蒋溪接着说道。
“铁大人想说什么?”李功远低下看着地面,问道。
“李大人做了什么?”蒋溪反问道。
李功远抬起头,又环视了一圈虽身份各异,但脸上都统一写着兴师问罪的众人。
“先生是不是在巴望岭遇到的邓自著?”李功远沉吟片刻,问道。
“不仅遇到,还聊了一会。”
“如此说来,先生不是什么都知道了。”李功远脸上浮起一丝苦笑,道。
“我不相信邓自著,想听听大人说一说。”
蒋溪不想以恶意去揣测一个县的父母官,毕竟县令一职所代表的的应该是秩序、正直、正义和公道。
“蔗州这段时间冒充熙华村人与蔗州百姓的冲突、棉花减产、棉花姑娘选拔、在巴望岭佯装山匪拦路抢劫,这些都是我指使邓自著做的。我很抱歉。”李功远起身冲苏贺年致歉,”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苏大人。”
李功远如此干净利落承认一切,倒是让众人有些意外。
“李大人为何如此作为?”蒋溪忍不住问道。
当年在图州,面对图州棉花减产,李功远与蒋溪一起,天天往棉花种植园跑,思考对策,为民焦虑之心真真切切。如今面对苏贺年一干人的质问,没有丝毫狡辩,更没有弃车保帅将所有过错推到邓自著身上,敢作敢当的魄力倒也值得赞赏,蒋溪总觉得,这一切,不是李功远的本意。
“图州以棉花为生,以棉花为傲,在未国,提起棉花,人们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图州。可是近两年,尤其是蔗州开始种植棉花以后,图州的棉花荣誉不再。蔗州的棉花,物美价廉,不要说其它县,就是图州本地的裁缝铺,都千里迢迢到蔗州来采购棉花。图片一半以上的百姓,都是以棉花为生,这样一来,百姓的生活陷入了极大的困境。李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时糊涂,便听信他人的谗言,酿下大错。”李功远嚼着苦笑,将事情娓娓道来。
“以破坏蔗州的形象,来挽救图州的困境,这可不是个好主意。是何人居心叵测鼓动大人?”蒋溪追问道。
“虽有他人进言,但毕竟是李某做的决定,怪不得他人。李某犯下如此大错,请辛王殿下、苏大人、铁先生责罚。”李功远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不肯说出教唆之人。
李功远的行为虽然可恶至极,但其用心并非歹毒之至。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对如何‘责罚’李功远一时没了主意。看来看去,最终把目光聚集在房间里最‘位高权重’之人,辛王殿下身上。
毕竟位越高权越重,责任也应该更大是不是,尤其是在‘责罚’一个不算太坏的人做了不算太好之事的时候。
年轻的辛王殿下,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群众期盼目光的压力和托付。
“西瓜曾经说过,世间之事,很多难辨善恶,好坏难分。但如果自己的善,是建立在对无辜之人的恶之上,则很难认定为善。纵观史书,不断进步,不断变得更好是社会的大势所趋,不可抗拒。这也是未国能一步步发展壮大的重要原因。只因别人的锐意进取而使得自己的故步自封无地自容,而迁怒于他人不与自己一起故步自封,这样岂不是本末倒置,违背了敢为人先的美好本意?”言域再次翻出西瓜语录,随后结合实际,提出建议,“李大人做错了事,必须责罚。但考虑到李大人的出发点,并不是为了谋取私利。李大人的所作所为,也未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不如责罚李大人这段时间,在县衙辅助苏大人处理政事。一方面,以工代罚,一方面,学习蔗州好的经验做法,让图州与蔗州一起开拓进取?苏大人觉得如何?”
“苏某觉得此举甚好。”苏贺年为官多年,对图州县令李功远也有所耳闻,深知他为民之心与自己并无二致,对言域的建议表示认同。
“李大人呢?”言域转头看向李功远,问道。
“李某,李某……”李功远没想到众人对他如此宽容,羞愧不已老泪纵横跪了下来,“李某一定尽心尽力辅助苏大人,全心全意向苏大人学习,不辜负殿下的恩赦。”
“李大人可不要偷懒,过段时间,我可是要考核大人的学习情况。”言域将李功远扶起,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殿下放心,李某会给殿下交出满意的答卷。”李功远信心满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