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昉有些怔然,她望向自己的眼,眸中是明净从容不问翻覆的温柔,重新从烟盒里拿了一根,借了自己那根烟的火,点燃了递给她。
安式微端视着少年吸烟的模样,学着他的样子,吸了一口。
怎样运送这口烟气,再让它吐出来呢?好像跟呼吸是一个道理吧,只是这股气带了些许刺鼻的清醒感,是难以下咽的梗塞。
“咳咳咳……”安式微喉咙微微发痒,轻咳起来。
“你不会是第一次抽吧?”何昉迷惑。
“嗯。”安式微脸涨得通红,讪讪地点头。
“我还以为你是个老手呢。”何昉淡笑,语气里没有往昔的讽刺,“扔了吧,像你这样的人用不着抽烟。”
“我这样的人?”安式微问,低头看了手里夹着的烟,听不懂他的话中之意。
“它的气味在身体里流窜,吞吐出来,能带走体内一切垃圾,所以我不是在抽烟,而是在排毒。”少年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并不好笑的话。
连抽烟都要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何昉饶有心事的神情,褪去了眼里的锋芒,漫舒了习惯上扬的唇角,和他一径的桀骜孤觉有着极端的差别,似乎这是他真实的模样。
“你能不能想起来小时有可能去的地方?”安式微还是将话题带回最初的地方。
“他就一傻子能去哪儿,连回家的路都不记得。”平平淡淡毫无情绪的声音,好像在描述食堂里的菜太难吃了一样平静。
“回家的路?”安式微好像在哪儿见过一些重复的画面,就是想不起来源头。
“要是被我找到他,看我不抽他丫的。”何昉用鞋灭了烟头的余烬,吼中有了隐隐的残破感。
安式微豁然想起了什么,惊起,“绿色航标灯!”
“什么?”何昉迷糊。
蹲的时间有点久,一开始腿脚麻木没有知觉,猛地站立起来,微微的眩晕,待血液流动的时候,生机重回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