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奎在潘朝霞住了两天，被人塞到手里好多东西。其中最让她开心的，是给孩子们的衣服。
有新的，也有旧的，但都是干干净净的。钟婉婉到社区的时候，组织人捐赠的。
多数都是上学的孩子能穿的，反正闲置在家里也是放着。
潘朝霞见大奎高兴的每顿多吃一碗米饭，她也觉得开心。
送物资的车，载着一车的吃喝，还有钟大奎的这些东西离开京城。
远远的似乎还能看到钟大奎的背影，那么朴实无华，却也是因为他们，撑起了西北那个偏远贫穷的小村子。
站在超级市场的办公室了，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汽车的方向。
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毅力，支撑着大奎走到今天。
不是没有机会离开，只要是她稍微懂得变通一点，就可以留在京城。不至于大富大贵，可衣食无忧，也不用风餐露宿。
尤其是还有钟恭良这样的堂哥，她完全可以不用过那样的生活。
可大奎似乎从来都没有质疑过自己的选择，甚至也没埋怨过父辈的选择。
“妈，楚然来了。”
诗诗见着站在窗边的母亲，拉着楚然坐在沙发上。
楚然的决定，她是支持的，虽然觉得有些遗憾。
受到了伤害，不站出来，更会让坏人嚣张法外的。
同样，她也体谅楚然做的决定。她年纪还那么小，即便是以后不留在京城，被人用吐沫星子洗礼过的人生，肯定也会留下阴影。
潘朝霞转身，见楚然脸上有些苍白，坐在沙发上有些体力不支。
“你的身体……”
“没事了，谢谢你们帮忙安排的医生。手术很好，大夫说不会影响我以后要孩子。”可楚然心里知道，她这样，以后想找个男人踏实的过日子，实属不容易，可未来的路还是要走，总归还是有点奔头啊。
“谢谢你们，要不然，我恐怕也挺不到现在。”
楚然决定离开，她开玩笑说，当初来京城，听说这的人心眼都很多，以防万一她就改了一个名字。
现在看来，当初真是明智之举。至少回去之后，没人知道褚天然在京城发生的一切。
而楚然，在潘诗诗救她的那天，已经死了。
“以后，有机会来京城，随时欢迎你回来。”潘诗诗把她的工资全部都结算了，还多给了三个月的。
相识一场，回去老家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褚天然拿着信封，颤抖的手，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手背上。“我发誓，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们的事。不管我在什么地方，不管我接触什么人。你们是我的恩人，一辈子都不会忘了的恩人。”
潘朝霞似乎捕捉到一点转瞬即逝的信息，还没有反应过来，褚天然已经离开了。
诗诗想说的话也没说出口，见她虚弱的样子，说什么都是雪上加霜。
“妈，你说人生为什么会有痛苦呢。之前老师说，要感同身受。我总觉得我每天过的很幸福，别人也是一样的幸福。”
可实际上呢，外面过的悲惨的人大把大把的，从心里幸福的，只是少数人而已。
“你理解的幸福，跟别人理解的幸福不太一样。你说大奎，她是幸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