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没有急着给毒人下定论,只是先说了战士遗体及毒人尸体的处理方法,“毒人之毒太过混杂,无法统一进行毒性的清理,只能是长埋地下,由时间去消解其毒性。”
晏清听罢沉着眼点头,没有说话,指节却已是攥得泛白。
木老知她心中气愤。
武安人重尸骨,而如今为国捐躯的将士,不仅不能衣冠整齐地下葬,甚至连一捧骨灰都不能留下。
叶落归根,而这些将士却是连骨瓮都只能埋在这漫漫黄沙之下,永不见天日。
更甚至于连留下一件随身之物,供家人祭奠怀念都不行。
这叫人如何不气,不恨?
木老没有劝。
在见过这些将士的尸体,见过毒人被催折得一塌糊涂的五脏六腑之后,他只恨自己当初身为羌国大巫,不仅没能阻止羌国国主的恶行,还抛弃下了无数信任他的百姓远逃他国。
这些让人深恶痛绝、害人不浅的毒人,原本也只是普通无害的平凡人,是他的同胞百姓啊!
在无数个日夜里,当这些无辜之人在羌国皇庭受尽折磨时,他却在他国疆域里安稳享乐……
他愧于被尊为大巫多年,愧于他们对自己的信任和爱戴啊!
木老在屯兵所出入口被清理出来,下到屯兵所内,看到其内堆叠着死去的毒人时,悔恨得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哭得像个年幼丧亲的孩子。
晏清没有催促,由着木老按着羌国的传统,花了一天的时间超度毒人的亡魂。
军队已经清点齐备了。
谷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