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男子女子无关,是因为家中有来历不明的下人,就仿佛堤坝上开了蚁穴,城墙上有了狗洞,不知道何时就会身受其害。”
后院柴房,伤痕累累的女人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寒冷冲淡了血水腐化的臭味,同样延缓了她死于感染的速度。
一个漫长的夜晚过去了,从门缝里能够看到晨光。
“小郎君,这要是被夫人知道了……”
“缯家阿母,你说,为何秦氏暂时不用死了,刘氏却要死呢?”
“小郎君……”
“因为秦氏有孩子,这就是她的价值。而刘氏没有价值。你看,无论是父亲、母亲或是祖父、祖母,都只留有用的人。但我的想法不一样,刘氏能养蛇,就比只会生孩子的秦氏有用。”
伴随着说话声,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娃娃站到了柴房门口。妇人木讷,全凭着娃娃指挥,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女人的眼睛从凌乱的头发中露出来,她发出一阵“咯咯咯”尖利的笑声。“女郎要救我?”
第一次,这个家里有人称呼阿生为“女郎”。
“不一定。我太小了,可能无法控制你。”阿生往刘氏面前丢了一块干豆饼。
刘氏没细看,狼吞虎咽地抓过来就吃,像是要做一个饱死鬼。
阿生又给她扔了第二块豆饼。
刘氏继续吃了,扭曲地趴在地上,混着肮脏的泥土往嘴里咽。吃得噎住了,咳了半天方才停下。“女郎有话就问吧。”她有着惊人的生命力,两块豆饼就让她的精气神有了明显的提升。
阿生扶着乳母的肩头,俯视地面上跟牲畜一般的女子。阿生明显也是在犹豫的,并没有她与缯氏说的那般坚定。
“违背规则,就是对现状不满了。那你理想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她问过已经在这个事件中死去的男仆和婢女,也问过听着生命倒计时的秦氏。他们或是当她小孩子胡闹,或是无赖讨好,或是一味讨饶。刘氏这里,是最后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