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我,再过几十年,北地门户将大开于虎狼之辈。”她轻声感慨了一句,在守卫士兵紧张的目光中调转马头,返回尚没有生机的荒原。
由于残兵败将的通风报信,乌桓王蹋顿马上接到了“老窝被抄”的噩耗,气得他当场砸了袁绍送的瓷碗。
“趁人之危,辽东人真不是英雄!”
本来袁绍就在为小儿子的病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蹋顿找不到外出作战的机会早就被憋坏了。如今一看,好家伙,那还说什么?点齐兵马,把我家的牛羊人口抢回来啊!
乌桓王带出来的全是骑兵,一溜烟跑没影了。等袁绍召开军事会议发现少了个盟友的时候,蹋顿等人已经跨过了冀州段的汉长城。
茫茫塞外,任何人类的踪迹都难以寻到。
蹋顿能够统领乌桓各个部落称王,自然是有点脑子的。他没有去跟武装到牙齿的赤山城硬碰硬,而是带领部队迂回前行,一边聚集幸存的族人,一边劫掠冬牧线沿线的零散牧民。
终于,一户被俘虏的牧马人告诉蹋顿:察额带领人马往南去了,只有徐荣的两千人马,押送浩浩荡荡的战利品往抚顺的方向走。因为乌桓人犯下重罪,只能去抚顺挖煤还债。
蹋顿心头狂跳,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他跟部下说:“这么多人,还有老弱,是走不快的。我们全力追赶,三天之内就能追上他们。”
乌延等大头领举双手赞成:“追上去,杀了徐荣。早看他不顺眼了。”
没学过兵法大约是这些乌桓人最大的遗憾,因为他们在看到自己的亲人时遇到了伏击。
阿生曾经召集属下将领讨论过,在草原环境下许多传统战术都无法使用,草原人打不赢就跑的本能导致想要彻底消灭一个部落是无比困难的。
然而,从赤山往东到大兴安岭,植被开始拔高,形成无数森林,地形也开始起伏,为瓮中捉鳖和埋伏冲锋提供了充足条件。这才是伏击歼灭战的绝佳地点。
“但蹋顿未必会去。”
“那就用充足的理由迫使他去。”
于是就有了徐荣带领俘虏大队龟速前行的反常行为。计划很粗糙,演技很拙劣,但段公说对付没见过世面的乌桓人,足够了。
蹋顿果然上钩。
吕布率领着辽东唯一一支重骑兵,直直从山包上冲下,杀入乌桓的队伍中。沉重的玄甲和马枪携带强大的动能,将第一层迎面撞上他们的乌桓人连人带马搅得粉碎。骨肉横飞,场面血腥之极。
一波冲锋后,没有学过阵型的乌桓部队直接就被拦腰割成了两截。然而吕布的攻击还没有结束。
重骑兵部队冲出乌桓的队伍后,从侧翼绕了四分之一个圆弧。因为负重太高,马匹的速度在这个时候慢下来,用钢铁武装的马蹄“啪、啪”踩在土地上,光用耳朵都能听出厚重和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