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第一眼起,玄悯方丈便发现自己这个心爱的徒弟和以往不一样了,他的身上多了丝烟火气与普通人的情感。
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玄悯方丈笑道:“看来你这一趟有不少的收获,能与为师说说吗?”
玄青自知何事都瞒不过他老人家的法眼,而此次回来也正是要向他坦白自己与姜离的事情。
他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双手合十,对眼前睿智的老者道:“师傅,弟子有罪。”
“哦?”玄悯方丈和蔼地问,“罪从何来?”
“其一,弟子不守清规,私动凡心,犯色戒。”
“其二,弟子妄想与之生生世世,犯贪戒。”
“其三,弟子犯戒却不悔,愧对您的教诲。”
玄青看着玄悯方丈,将自己和姜离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与他听,无一隐瞒。
在他说完之后,禅房内除了炉子上的小水壶在“咕噜咕噜”作响之外,两人都没有再出声。
在玄青说出第一条“罪状”的时候,玄悯方丈的表情就变得讶异起来。
玄青是他一手带大的,这个孩子虽然天资聪慧,但是情感方面淡漠异常,与旁人并不亲近。当初他把玄青从山下带回来的时候,花了大半年的功夫,才让他开口叫自己一声师傅。
这些年来,玄青虽然住在寺中,玄悯方丈却总觉得他的心并不在这里,他不属于这里,而玄青也曾说过感觉自己心里是空的,毫无着落。
此次让玄青下山,他曾对玄青说玄青的尘缘未了,只是他却始终算不出这个尘缘在何方,只能让玄青自己去寻,待玄青归来,如若还愿皈依佛门,那么他会再次帮玄青点戒疤。
如今看来,玄青是已经寻得了他的尘缘所在,将他心里空落的哪一块补了回来。
思及此处,玄悯方丈面露了然之色,眼中的慈爱和温和未曾变过。他看着玄青,道:“你不枉此行,师傅心感甚慰,何必言过。”
玄青神情一震:“师傅,您不怪我吗?”
玄悯方丈摇了摇头,拿起小茶壶给玄青与自己斟上热茶,道:“我曾言说,人的一生,总要知道自己为何而活,如今你已经找到自己心的归处,为师应该你感到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