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妄没有立即回答维善, 将相框翼翼小心地放回原位。维善目光始终跟着她的手,他眼底情绪纷纭杂沓,似在等待最终的审判之刃。
“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
是步甲族的阴谋,才使得维善误杀挚友。
云妄打算先以最常见的话语开头,安抚维善, 她才起了个头, 便留意到维善眼神愈发黯然愁淡。
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云妄立即反应过来原因, 不等她改口, 盘坐在地上的青年近卫蜂先动了。
他起身,低着头,膝盖落地,碎发微扬,重重跪地声听得人双腿一麻。
“殿下。”
维善抬眼, 暗红双眸注视云妄, 其中一只眼睛因隐藏在单片眼镜的镜片后方,红色更深。
他抬手,手上是他平日最常戴的手套款式。
白色手套很好地包裹出了他的手型, 淡化了几分裸手时的骨节分明, 他平时穿着审讯官制服时,手套只会让人觉得是制服的一部分。
现在的他,睡袍领口微松,穿着惬意, 双手却是正式风格的手套, 显得有些突兀。此刻, 他的动作似要去除这份违和感。
云妄看见, 维善先将右手抵在嘴巴。
他唇部贴在手腕侧面, 唇瓣微张,咬住手套底部,视线始终凝聚在她的身上,一点点——用嘴扯下手套。
看似很慢的动作,其实发生在瞬间。
维善摘下手套,用双手捧起云妄的手,仍有红肿的右脸靠近手中温暖的手,冰凉的眼镜链落在云妄掌心。
“这里被殿下打得很疼。”
“像这样说话的时候,一扯一扯的疼。”
“在殿下出现之前,只有疼痛产生的时候,我才会感觉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