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出了薄霜的厢房，看到桑无渊并没有离开，而是负手站在花园的一株树下，背朝着她这边的方向，似是在等她出来，又似是在等她们说完。
此时正值暮色四合，天色并未全黑，他就那么站在那里，高大身影被苍茫暮色所笼，给人一种遥远又莫测的神秘距离感。
她也的确看不清他了。
上午，他去云来客栈告诉她，他杀了厉逐颜。
没有任何铺垫，任何歉意，甚至任何安慰，连婉转都不婉转一下，就非常直接地告诉她，他杀了厉逐颜，那样子就好像只是去通知她一下一样。
厉逐颜可是她的妹妹，而且，他也曾答应过她，厉逐颜做错事，会放过她，虽然她知道，这次他必杀厉逐颜，但针对这两点，他对她也应该有所交代，不是吗？
然而，没有。
那一刻她很慌。
她深深地觉得，厉逐颜的事，他肯定还是怀疑到她了，就是周婶故意透露消息那里让他起疑了，不然，他不会这样。
说完他就走了，没做任何逗留。
还以为这次他会很长时间不再去她那里了，没想到下午他又去了。
只不过不是看她，而是需要她配合他演一出戏。
他说灵霄师太能共情薄霜，他想知道薄霜心里到底有没有他，爱不爱他，让她随他来四王府，跟他演一出彼此示好的戏，看共情薄霜的灵霄师太什么反应。
听到他要求的那一刻，她觉得他怕不是疯了。
共情这种鬼话，他竟然也信？
行，就算灵霄师太能共情，毕竟传闻她能通六界，可薄霜已死，已是一个死人了，他还非要搞清楚她曾经心里有没有他，爱不爱他，有什么意义？
除了这些，她不理解的还有，他竟然为了试探一个尼姑，把她堂而皇之地带到四王府来了。
虽然，找这个尼姑看病，是很好的幌子，可曾经他将她保护得那么好，不让她有一丁点风险。
现在却
但她没有拒绝。
一来，他难得让她帮忙，或许可以借此机会解除他对她的怀疑，修复一下他们的关系。
二来，她也的确想来四王府，想看看他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灵霄师太是个什么情况，薄霜是个什么情况。
方才一番试探，灵霄师太滴水不漏，她什么都没看出，也什么都没探出。
主要是她也不敢问得太明显，桑无渊已经对她起了疑，她不能再轻举妄动。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消除他的疑虑。
指不定他故意将她带回府，就是为了试探她，让她露出马脚。
敛了敛心神，她拾步朝桑无渊走过去。
“曦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