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的时候,霍沄洺开始找衣服,那件衣裳是他那年诗船会和箫祁韵穿过一样的眼色。
羽泽过来问“少爷,冬衣不都在外面这个箱子里嘛,您找什么呢?”
霍沄洺把箱子翻了个底“我那件黛蓝色的长衫被你收哪儿了,怎么找不到了。”
“我随着春衣收箱子里了啊,您要它干嘛,这时令也穿不了啊!”
“我穿在里面。”
羽泽说了一句“少爷您是打算给京都的公子们找一个更风流的穿衣方式?轻袄里面穿长衫?”
这话并不只是一句暗讽,只是内安城的公子少爷们,不知怎的对霍沄洺的一种盲目崇拜,总在阖宫欢聚之后,模仿他的穿衣风格,导致每次节会后,衣料铺子总能从深颜色的衣裳料子上大赚一笔,而裁缝铺子也从能接到类似的花纹图样要求,用羽泽的话说,如果每一家铺子都给自家少爷一些银钱,提前得知他下次进宫的时候要穿什么样的衣裳,一次多做些,少爷便能大赚一笔,还上欠二爷的五十两银钱,根本不在话下。
羽泽给他拿过来一件黛蓝色白毛领的袄子,塞到他手上,说“穿这件吧,也是一样的颜色。”
霍沄洺知道羽泽已经猜到了他找那件衣裳的原因,因为他的所有事,似乎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接过来,点头说了声好,抱着衣裳回了内室。
羽泽瞧着面前一地的衣裳,忽然想退回到刚才,他如果不过来多嘴问那一句,是不是就不用一个人在这里收拾了。
林婉笙早早起床收拾打扮,这是她第一次以霍家少夫人的身份去宫里参宴,既要端庄温淑又要惊艳四座。
她做到了,既端庄温淑,又惊艳四座。
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之后,夜幕降下,才开始灯会,内宫偌大,沿着各色宫灯点亮了好几条街路供人们选择,便没有上元节去街上赶灯会时候那般人挤人的热闹。
今夜,月高,空气中有一丝悲怆凄凉。
灯会将满条街燃得通明,隔几步便有宫人掌灯,靳佩哲拉着染棠的手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原离和晴燕。霍沄洺瞧着他俩不知不觉结婚一年多且已经有了元之,还是这般甜蜜恩爱,一时间眼中有些刺痛,轻撇了一眼身边的林婉笙,她后退自己半步的样子简直像个受委屈的小丫头,于是他伸出手去,林婉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紧紧握住他的手,只是他第一次拉着自己的手走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的心中仍是感觉到一丝欢悦。
走着走着,靳佩哲突然停下,转身用了些力板着霍沄洺的肩,便说“前面不怎么不好看了,咱们换一条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