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熙接茬道:“老董生前,老潘天天守护在他身旁。十几年了,老潘不止一次地把老董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她感叹道:“老潘不在,老董是真的挺不住了。其实我觉得,老董是最期盼老潘回来的。”
“如果他能够听到老潘的声音或者知道老潘回来了,我想他可能还会活好多年。”
亲亲我我的关心,柔情似水的爱恋,让我们把这平淡的生命过程活成久久难以忘记的初次见你。
而老董对老潘的爱,永远如初次那般,没有变过心。
直到去世的那一刻,老董嘴里喊的可能都是老潘的名字。
患难之交的医生与患者,能够有这样的感情,我们还要去期冀什么呢?
老董的葬礼紧凑地持续了两天多。
第三天的下午,老董的骨灰从殡仪馆回来后,就被安葬在了不远处的阳平山上。
从此以后,老董也成了东北人口中的“看山人”,住在了阳平山上,面对着阳平水库,天天看着美丽的嘎达村。
老董悲剧的一生到此结束了,在没有等了最期盼的那个人的遗憾中结束了。
但是还有无数忧虑与愁绪的我们还要继续活着。
同样地,重获爱情的我,将继续着我跟荆熙的爱恋。
这几天的陪伴,我跟荆熙的爱恋可能受到生命逝去的影响,我总感觉荆熙对我多了无数的柔情,多了许久没有的关怀,也多了恋人之间的依依不舍。
本来计划在老董走的那天向邓乡长汇报的关于老潘的事情,因为老董的葬礼拖了好多天。
老董走后的第二天,贾医生带着我跟荆熙来到了邓乡长的办公室。
我们三个一起给邓乡长汇报了关于老潘最近的一切。
邓乡长听后,不无感伤地说道:“贾医生、姜医生、小熙,不瞒你们说,潘医生已经跟我说过好几次他家里的情况了。”
邓乡长继续道:“从去年开始,潘医生就跟我请过好几次假了。本来我都给他批了的。谁知道潘医生放心不下咱们这里的老百姓。”
他感叹道:“潘医生每次要走的时候,都被他的那些患者给拽下了。哎,悲剧啊,没想到潘医生家到头来,会出现这么多意外。”
邓乡长自责道:“这个也怨我,每次我都没去鼓励他,让他不要管这里了,尽管放心大胆地走。还是我工作失职啊!”
在邓乡长跟我们说话的时候,温副乡长跟秦主任敲门进到屋内。
温副乡长接着邓乡长的话说道:“潘医生家的情况,有我们乡政府的责任啊,我们关心的不够。潘医生两地分居不说,家庭也确实是困难。”
秦主任接着说道:“听说你们在号召捐款,我觉得只这样还不够的。”
他继续道:“我刚给董立升打了个电话,他一会过来。”
秦主任出主意道:“我觉得咱们还得借助市委市政府的力量,大力宣传潘医生的事迹,让全社会都知道他的伟大,都知道他的不易,发动社会力量全力帮助他。”
我真的没想到,乡政府会这么重视老潘的事。
也许他这么多年的事迹感染的不止是他的患者,还有他身边的同事朋友跟陌生人。
不一会儿,董立升敲门进到邓乡长的办公室。
进到屋内后,还没等我们开口说话,董立升就说道:“潘医生的事,就是我董立升的事。”
董立升的话更让我跟荆熙感到惊讶:“我早就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只是我每回想帮他的时候,都被他无情拒绝了。他这个人脾气犟得很,谁的帮助都不要。我也是没办法。”
原来,董立升几年前就在策划宣传老潘的事迹了。
就连宣传片都拍完了,就等着老潘一句话就可以在电视上宣传了。
但是,老潘打死都不同意宣传他的事。
他不认为他有多伟大,也不认为他值得动用社会力量去宣传他的小小的事。
所以关于宣传的事,到现在一拖再拖。
董立升感叹着自作主张道:“哎,潘医生现在也不在。关于宣传他的事,也不用他同意了,我自作主张了,等我明天回到单位,我就协调电视台播放关于他的宣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