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心头的恨与不甘全都来自那对母女对她的欺辱,她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
更多的,还有父亲的漠视。
可是,眼下她有了比报仇更重要的事,她微微用力从刘妈手中挣脱,双手轻轻抚上小腹。
如果说为了它,她宁愿不报仇,宁愿不再眷恋那根本不可能拥有的父爱。
看出她眼中的退意,刘妈悲痛欲绝:
“小姐,您可知道夫人当年为了保住您都付出了什么啊!”
这话一出,皇甫文菽的心莫名被一把无形的大手揪紧,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做了什么?
这么些年她可是亲眼体会到了荆氏的狠毒,那样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想要在这后宅平安生下一个孩子,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她不敢想,更想不出来。
“当年,夫人和老爷原本这是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可夫人怀上您没多久,老夫人便从老家赶来,说是要照顾夫人生产。”
说到这里,刘妈一阵冷笑:
“她哪里是照顾夫人生产?分明处处摆着长辈的架子,处处给夫人立规矩,可怜夫人怀着身孕,每每回去都累的脸色苍白。”
“好在,小姐您还算争气,夫人虽说瘦的几乎脱了形您却依旧健康。”
“奴婢也想过回姜家求助,可夫人说在婆母身旁尽孝天经地义,不准我们告诉姜家,就连老爷那里……”
刘妈说着便忍不住呜呜哭泣起来,皇甫文菽仿佛看到当年那个惊才艳艳的女子,却在这后宅一步步被磨平了棱角,连光华都逐渐暗淡下来的样子。
“这还不算!每每老夫人让夫人进去伺候都不让我们在身旁,夫人回去身上也没有什么伤我们便也没有疑心,谁知,虎毒还不食子,夫人她怀着老爷的亲骨肉,老夫人竟还往死里折腾她!”
刘妈越说情绪也越发激动,皇甫文菽的心也越揪越紧。
“那日奴婢留了个心眼儿,趁人不注意便溜到后窗偷听,您可知奴婢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