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煦因为秦明出事的坏心情不由缓解了许多,耐心的听柳博荣讲完,方才蹙着眉头道:
“可这法子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成的,眼下的难关还是度不了。”
“回皇上,前朝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把那河工的法子给否决的。可皇上想一想,豫中旱灾由来已久,此法子虽说艰难了些,却是一劳永逸的好法子。就看……皇上是不是能下的了这个决心了。”
“好!”
秦煦猛的一拍桌案,他就喜欢柳博荣这股子坦诚。
“可,派谁去好呢?”
皇上再次犯了难,要说派鲁豁去是最好的,可他如今在南边还没回来,暂时肯定也无法启程。
其他人……别说是去修河道了,怕是会集体起来反对吧。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没人愿意沾边。
“皇上!小的愿意去!”
柳博荣突然跪在了皇上面前,皇上一愣,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
过了年,柳博荣身材又长高了不少。许是因为他习武,所以比旁的少年都壮实些。
可到底还是只有九岁,在旁人眼里,那就是一个孩子。
“皇上!摄政王殿下自小在军中长大,像小的这么大年纪时就已经能上阵杀敌了。小的虽不能跟摄政王殿下相比,却还是愿意为皇上分忧!”
秦煦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柳博荣心里不由打起了鼓,虽说每日同皇上在一处,他却半分猜不透皇上的心思。
皇上虽然年幼,比他还要小上两岁,却是他见过最成熟稳重,也最刻苦的了。
背负着父亲的希望和家族的重任,柳博荣自三岁开蒙便没有一日懈怠。
原以为这世上无论才智还是勤勉,都没人能比得上他的了。
起初来宫里伴驾,他甚至还抱着进宫来喘口气,逃离父亲魔爪的心思。
没想到,进宫来反倒比在府上更累。
身体虽累,心里却是踏实的。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诺大一个国家的运转,都需要一个舵手掌舵。
而涂凤国的舵手,显然是个勤勉睿智的。
他不由觉得父亲往日教给他的那些钻营算计都太幼稚。
真正的算计不是为了一个人或是几个人,而是为了天下苍生。
是以,他比从前越发勤勉起来。
“你先回去吧,同柳大人商量商量再来回话。”
柳博荣心头一紧,父亲……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