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乐一口火憋在胸口前,半天都泄不出来,只觉得难受极了。
他挥了挥手:“不必,随意拿一件过来给我就行。”
秋兰又跪了下来,让人崩溃的声音再次道:“可是陛下说了,让您务必每件都穿过看看。若是哪里不合身,他再让御绣宫那边继续修改。”
舒乐忍无可忍,抬手取过桌上的茶盏就要朝那老嬷嬷掷去——
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舒乐抬起脸,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如同牢狱的凤栖宫。
过了一会儿,他收回视线,笑了笑,自嘲道:“你起来吧。本将军杀了无数人,却从来没有伤过后周百姓。”
舒乐将手中的那只茶盏又重新放回了桌上,抬步向前,幽幽道:“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将军了……”
秋兰死里逃生的粗喘一口气,站起身,不小心间看到了舒乐重新放回桌上的那只茶盏。
青瓷的茶盏已被硬生生从中捏出一条缝来。
而艳红色的鲜血。
正顺着那条缝隙一点点,无声的滑落下来。
宫中御宴开始的时间正是戌时。
直到殿中早已一派歌舞升平,舒乐才着了一身绛红凤袍,缓缓从殿外款步而来。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凤袍,乌发挽髻,一根戏凤金步摇斜斜入鬓,鎏金流苏随着夜风轻晃。
大抵由于是庆功晚宴,气氛显得十分轻松。
再加上周绥刚刚御驾亲征,大胜而归,在民心上自然比之前把控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