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一掀,顿时满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樊伉有先头的经验,早有准备先一步退到窗边。窗子是半开着的,冷风灌进来,味道倒不是那么浓冽,当然更有可能的是先前被薰了
一路,鼻子已经适应了。
别人就没这么好运了,乘光一副简直快要吐出来的表情,一脸菜色。
那个老侍医脸色倒是正常,想是处理过的伤患不少,这种味道时常闻见的缘故。
被子揭开,老侍医一见是个被打得奄奄一息,浑身都是各种狰狞伤口的少年人,脸色便不那么美好了,瞥向樊伉的眼神都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樊伉被看得很郁闷,摸着鼻子说:“你看伤患别看我,还能不能救。”
侍医只粗粗看了一眼,便摇头说:“伤太重了,救不活了。”
樊伉无法,又不甘心什么都不做,只得道:“你看着处理吧,不管救不救得活,该做的总得要做。”
侍医见状,心里默叹了口气,将背上背着的医箱放下来,从中取出一把刀子,在炉子上烧红了,就往那人胳膊上戳。
“你干什么?!”樊伉连忙喝了一声,怒道。
“他胳膊上的伤口太深,没有办法止血,如果放着不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死。”侍医被骂得莫名其妙,辩解说。
樊伉听了这解释简直目瞪口呆。
“用烧红的刀子烫伤口止血?你真的是侍医么?不懂医术就别乱来,你这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杀人!”樊伉怒了。
“老奴自垂髫小儿起,就开始学医,如今已有四十多载,自认虽然比不得阳庆公,在外伤上却也有几分见解,他这个伤口放着不管,明天就没救了。”侍医被怀疑职业素养,心中有气,
敢怒不敢言,兀自分辩道,“都传兴平侯年幼聪慧,但在医术见解这方面,想必老奴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此言一出,樊伉还没有什么,乘光倒是第一个生气了。
“呸!我家郎君聪明又能干,你个老奴也敢和我家郎君比!”
侍医也醒悟过来,自知失言,吓得腿一抖,手中的刀子都掉了下来。
“老奴失礼,还望兴平侯勿要见怪。”